岑府内, 岑闲正和景王在大堂谈事,内间里面,朔望躺在床上, 江浸月正在给他诊脉。
如今离那次刺杀已过了七日。
朔望伤得成了半个残废, 被岑闲强硬地带回了上京。
江浸月给他诊脉, 诊完了还得写两张药方子, 一张是给朔望抓的药,还有一张是拿来骗岑闲的。
开玩笑, 岑闲和共生蛊遗毒孜孜不倦地争斗了这么些年,只出一张药方子他立刻就能看出来朔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浸月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只能开出两张方子来骗一会儿岑闲。
至于能瞒多久……
那就听天由命吧……
朔望喝了一碗苦了吧唧的药,眼睛一瞟, 看见江浸月衣衽下面露出一点红痕,顿时眯起了眼睛。
“你脖子那怎么回事?”
江浸月低头瞟了一下,没看见, 朔望伸手移了镜子过来竖在江浸月面前,江浸月只看了一眼脸立刻就黑了, 破口大骂:“江无祸这个混蛋!!”
朔望嘴里面的药差点喷出来。
药汁呛进喉管里面,朔望咳得死去活来,一边咳一边问:“咳咳……江与安……不是你……咳咳咳哥哥么?”
“哥哥?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江浸月恨得牙痒痒,“我今晚就要下药让他不举!再收拾他一顿!让他知道大夫不能惹!”
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朔望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事说来话长,”江浸月严肃道,“我娘是江湖上医毒双绝的大家,人称「天仙子」,早年安宁侯的儿子生了大病, 请了我娘过来治病, 治好之后, 我娘为了找我那便宜爹离开上京,把我留在了安宁侯府,安宁侯就认了我当儿子,对外说我是领回来的庶子。”
结果江与安一肚子坏水,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没等媒婆过来给江浸月说媒,先把江浸月给摘了。
“原来如此,”朔望平复了一下那咳得有些疼的胸腔,“那后来你娘找到你爹了吗?”
“没,她患了重疾,死在半道上了,”江浸月敛起眉目,“医者不自医,她救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没能医得了自己……”
朔望自觉失言:“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江浸月瞟他一眼,没说话,将药碗从朔望手边接过来,放到了案几上。
三月中旬的阳光正好,庭院里的树抽了新芽,他们之前种的花花草草也郁郁葱葱地开了,花骨朵娇艳欲滴,引来了好些只蝴蝶。岑闲养的那只黑猫兴高采烈地在花坛子里面扑蝴蝶玩。
朔望的目光落在那只黑猫上面,耳边冷不丁传来江浸月的声音:“你真打算瞒着他?”
“嗯。”朔望把眼神收回来。
青年人嘴角上扬,桃花眼弯着:“这是我做的决定,他不需要知道。”
江浸月叹口气,站在朔望身边看着窗外春光明媚的盛景,道:“你瞒不住他的,他迟早会知道。”
“那就让他知道得晚一些吧。”
大堂中,魏琛咽了一口茶,道:“你这次被刺,看来是有人着急了。”
岑闲道:“我已见了余佩,她自然要着急。”
“余佩言当年昭王一案,有长公主相助先帝,才使得先帝轻而易举地给昭王定了罪。”
“况且余佩说当年太祖属意的继承人不是先帝,”岑闲又说,“而是昭王。”
“余佩说,当年太祖写下传位圣旨,由他自己亲自封藏,无人知晓那圣旨到底在什么地方,而先帝登位,用的是假圣旨。”
天家无情,兄弟阋墙,因为太祖一句属意,因为一封不知身在何地的圣旨,昭王就被罗织罪名,死在了塞外。
“先帝登基后清算所有知情人,余佩是在叶文章的帮助下逃出生天,后来辗转至朔漠边的元城定居,而叶文章曾是陈相一党,长公主知道他的存在,倒也可以理解。”
“可本王还是没想明白,”魏琛拧眉咬牙,有些暴躁,“我那姑姑为甚非要朔望的命?!当年事发朔望不过是个少年,他能懂什么?”
“呃……”岑闲道,“或许是想斩草除根。”
“我本来想将他送回江南,由江湖门派对他庇佑,远离朝堂纷争,”岑闲声音很轻,“但如今…怕是不行了。”
“他如今伤得重,养了这些天是好了不少,但恐怕也受不了舟车劳顿,”岑闲目光落下,“再者,我怕途中又遭长公主截杀,毕竟那群死士与他打过照面……长公主知道他还在上京,还活着,怕是不会放过他。”
魏琛冷哼一声:“那他便留在上京,现如今他名义上是我的庶弟,景王府的世子,明面上不会有人动他。”
“至于暗处,”魏琛道,“指挥使可得把他看好了!”
岑闲指尖一顿,道:“那是自然……”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看曹皇后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谈了许久,魏琛起身作别,岑闲起身往内间那边过去了。
彼时内间里面,江浸月正和朔望脑袋贴着脑袋说话。
江浸月的药箱子是药童临时又拿过来的,他把里面琳琅满目的药挑了几个拿出来。
“这是什么?”朔望指着一个紫色小罐问。
江浸月干咳一声:“舒凝膏。”
“这是干什么用的?”朔望又问。
“房事。”
“呃……”
“那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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