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了。”
岑闲:“……”
在朝堂之上游刃有余,一句话能呛六个人的指挥使大人被一个江湖客的话结结实实噎了一下。
“你杀了我吧,”朔望尽力压下颤抖的指节,抬头看着岑闲,低声说,“不然我一辈子追着你走……”
“你不是后悔吗?我这条命够不够抵你的后悔?让你畅快一点?”
“不够也没办法了,”朔望扯了扯嘴角,自问自答道,“我只有一条命,要不你多刺几刀,撒撒气?”
“胡闹!”岑闲被朔望的话气得不轻,“我——”
他张口想要把朔望狠狠训一顿,话到嘴边看见朔望颤抖的手,心像是被重重挠了一下。
是我同他说的后悔,岑闲心道,我让他伤心了。
“那你待如何?”岑闲看着朔望的眼睛。
“我要留下来。”朔望轻声回答。
“不行。”岑闲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朔望安静地看着岑闲一会儿,从床上下来,随手抽出了放在床边的长匕,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活的你不让,”朔望说,“死的行不行。”
岑闲:“……”
今日这混账是吃了秤砣么,这般死心眼。
见他不说话,朔望将匕首往下摁了摁。
岑闲有一瞬间的心慌。
而后指挥使大人突然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捂着嘴死命咳嗽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给咳碎了吐出来一般,压抑而痛苦的神情吓了朔望一跳。
后者慌乱地将匕首扔掉,上前要去扶岑闲,嘴里颠三倒四地道:“岑闲……你……我不逼你了……对不起……”
他焦急而惊慌,手在要碰到岑闲的时候被岑闲甩开了。岑闲状似无力要往前摔,却在快要倒下的时候撑住了竹椅,离他不远的匕首被他快准狠地给踢到了床下的缝隙里面。
心急如焚的朔望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强硬地摁住岑闲的肩膀,将岑闲掰往自己这边,发现岑闲的脸都咳白了。
“你等一会儿……”朔望声音抖得比刚才被岑闲看见的手还厉害,“我去找江浸月……你等一会儿就好……”
说完就穿着单衣往外面跑,岑闲瞳孔猛缩,想拽住朔望,奈何这混账跑得太急,岑闲撕拉一声,只拽下来半片袖子。
不过半晌儿,江浸月就到了。
他被快急哭了的朔望火急火燎找过来,以为岑闲又出了什么大事,已经做好要打一场恶战的准备,结果一进门就傻了眼。
大夫们讲究望闻问切,有时候一眼就能看出人到底有没有病,更遑论江浸月熟悉岑闲的病熟悉得都能写一本医术出来了。
这会儿岑闲可不像是生病的架势。
旁边关心则乱的朔望焦急说:“他病了,你快看看。”
江浸月和岑闲对视一眼,指挥使用一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看着他。
江浸月:“……”
他不敢造次,只能清清嗓子对朔望道:“你拿上衣服去隔壁屋休息去,染着风寒呢,别把病气渡给他。”
遇到有关岑闲的事情,朔望格外听话,拿着衣服出门去了。
门一关,江浸月坐下来喝了口热茶:“诶呦——指挥使还会装病骗人了。”
岑闲:“……”
英明神武的指挥使大人生病生多了,虽然未曾装过病,但这次真装起病来还是十分的得心应手,虽然还有些许不足之处,但骗一个关心则乱的朔望已然是绰绰有余。
“我若是不装上一会儿,”岑闲面无表情将匕首放进刀鞘中,“他就得自戕了。”
江浸月意味深长地咳嗽一声,想起他上次蹲墙角被岑闲揍了一顿的事情,幸灾乐祸道:“谁让你这么绝情,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难听,戳人心窝子。”
“我能帮你挡一会儿,可不能帮你挡一世,纸可是包不住火的,”江浸月沉痛道,“你好好想想等会儿怎么——”
他的「办」字还没出口,门轰的一声被踢开了!
朔望站在门外,正沉默地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采访一下两位当事人对对方的评价;
岑闲(面无表情):一哭二闹三上吊;
朔望(冷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