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懵了一瞬间。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而且昨天什么都没吃。
不会吧……
救命啊!
段栖迟就看见嵇雪眠面色铁青地出来了,略过他,目不斜视,脚步踉跄。
段栖迟自然跟上,替他揉着腰,温声细语地哄他:“雪眠,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的。”
前半夜段栖迟哭了个够。
后半夜换嵇雪眠哭。
嵇雪眠冷笑一声,“我生什么气?”
段栖迟讪讪地笑,“我也不知道这间暖阁不隔音啊……”
嵇雪眠一听这话,脸又是一阵通红,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去了正殿。
段栖迟望着他孤直纤薄的身姿,还是觉得嘴硬心软的大美人实在是太招他喜欢了。
明明觉得羞耻,人也清冷的如清雪,但是在床上特别放的开,因为太心软,总是被坏心眼的摄政王骗,不知不觉就双眸含泪,一直喊停。
段栖迟越想越爱他,便快步走过去,含着笑意厚着脸皮贴紧了他,好顿求饶。
正殿里,嵇寻英睡了一晚上,精神抖擞,坐在秋千边上,小腿晃荡着,试图把自己荡起来。
段栖迟率先走过去,打量这秋千几眼,榫卯结构的木架子没法调节高度,他吩咐总管太监:“重新打一架秋千,小孩子也能够得到的。”
总管太监“诶”了一声,正想去,段栖迟突然道:“等等,还是本王亲手做吧。”
他招招手,嵇寻英就欢快地蹦下来,蹦到段栖迟手臂里,动作十分娴熟。
段栖迟点点自己的脸颊,“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嵇寻英特别上道,马上娇嗲嗲的抱着他的脸,啵了一大口。
“亲亲爹爹,爹爹辛苦啦!”
响亮的亲亲声音让嵇雪眠开始怀疑,这孩子是谁生的。
辛苦的到底是谁?
嵇雪眠干咳一声,“寻英,要叫父亲。”
嵇寻英“哦”了一声,点点头,“父亲和爹爹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这个问题过于敏感,段栖迟作为父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嵇雪眠觉得很新奇,“你居然会在这种问题上不好意思?”
段栖迟低低一笑,“还是帝师请吧。”
嵇雪眠接过小崽崽,一一给他解释了父亲、爹爹、娘亲的区别,又解释了男性,女性,哥儿这三种性别,语气温柔,简单易懂。
嵇寻英点点头,“听懂啦,爹爹你好厉害呀!”
嵇雪眠失笑,“这就厉害了?”
嵇寻英嗯嗯两声,“昨天晚上,爹爹一直说不要了,是做噩梦了吗?”
嵇雪眠:“……嗯。梦见了小妖怪,吓死我了。”
小崽崽眨着眼睛,“那爹爹今天夜里还要打起精神生三个哦,爹爹还不厉害吗?”
小问题一箩筐,砸的帝师先生团团转。
段栖迟看着宝贝儿子漂亮充满求知欲的小脸蛋,决定解救一下要烧着了的嵇雪眠。
“你爹爹最厉害了。走,去吃饭。”
摄政王府跟来的云霓带着人上菜,又是一桌子眼熟的菜色。
可惜嵇雪眠的眼里只能看见那碗酸梅汤。
云霓只是听说过嵇首辅在某次宫宴上対一碗酸梅汤特别青睐,就自作主张熬了一碗。
“首辅大人,请尝尝奴婢熬的酸梅汤,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云霓笑,“肯定比不上咱们王爷熬的,求您嘴下留情,给个好评价。”
嵇雪眠顺着她的意,尝了一口,淡淡道:“糖少了些。”
云霓有些局促不安:“很酸吗?难喝吗?”
段栖迟闻言,也喝了几口,算的他不由得蹙眉,强忍着没吐出去。
可是嵇雪眠一碗喝完,又来了一碗。
这玩意儿简直成了段栖迟的噩梦。
段栖迟莫名其妙问他:“你一碗一碗的喝,不会太酸吗?”
嵇雪眠心里本来就憋着闷气,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酸,特别甜。”
段栖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
这要是听不懂,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段栖迟死死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他现在快乐到想原地升天。
嵇雪眠“啪”地一声搁下筷子,捏了捏眉心,脸却悄悄红了,打算破罐子破摔。
“対,我可能是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