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回嵇府的时候, 脸还是红着的,看起来气色好得很,才刚一走到门口, 就被噼里啪啦响的鞭炮声震到了耳朵。
原来是休假的家仆们都回来了,齐刷刷地站了两排等着他, 嵇雪眠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好像有什么人来了。
兰慎和灵音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上来就问:“大人, 摄政王陛下没有和您在一起吗?”
“没有,今早沈敬来找,摄政王去了京郊外的军营。”嵇雪眠语气淡然,头却不自觉地偏了偏。
醒酒之后他才意识到昨夜他都说了什么, 现在想一想简直是……丢脸。
沈敬早上看见他俩一起出了寝殿时, 笑的那叫一个啧啧称奇,他来接段栖迟去军营, 段栖迟那个缺心眼的居然问他去不去, 嵇雪眠没搭理他,甩袖子就走了,没走几步就被林渊撵了上来, 亲自送回了嵇府。
兰慎和灵音谁也没再问起, 扶着自家首辅大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狼子野心摄政王回去锻炼兵马,他家大人居然放行且没语气寻常,俩人暗自赞叹摄政王好手段,估计没少费心思讨好自家爷。
不过, 想练个兵还得请示一心想干掉他的首辅,这摄政王当的比被摄政的皇上还憋屈。
两个人一边一个把嵇雪眠拥进了府, 你一言我一语的,兰慎道:“大人不知道,您西北老家来亲戚了!”
灵音:“来给您祝寿的!有很多人呢,昨儿个晚上就到了,结果您不在,奴婢和兰侍卫把人安顿下来的。”
嵇雪眠恍然,算了算日子,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了,说起在西北的亲戚,莫过于西北都护府的大伯,宣慰司的二舅舅,父母不在后,这两位无形之中护着他在朝中的地位,虽然远隔千里帮不上忙,至少没让他担忧西北边疆的局势。
这次摄政王打定了主意要替他过生辰,非说首辅兼任帝师实在辛苦,眼前国泰民安,理应当祝寿,一时间朝野上下声势极大,眼瞧着各地官员的礼物不要钱一样往嵇府送,嵇雪眠不过一夜没回,昨天还空荡荡的府里,竟然堆满了奇珍异宝。
灵音解释:“这都是一早上收到的,府里人都忙死了,原来都盯着我们府里什么时候开门呢,乌泱泱就踏破了门槛了。”
兰慎却小声说:“我看嵇都护和梅宣慰,也就是您的大伯和二舅,带了家眷,还有好多行囊,看样子要在京中旧宅待一阵儿,我听说他们要为你说亲,趁这时日给您娶个娘子……”
“亦或是寻个夫郎嫁进府,这可是梅二舅说的,府中该有个主持家事的人了,作为长辈,他们要替您的终身大事做主了。”灵音一边说一边笑,观察着嵇雪眠的表情,一会青一会红,笑的更欢了。
正说着,就看见嵇愈和梅常青正在花庭里下棋,见嵇雪眠来了,双双拱手,嵇雪眠上前扶起他们,脸上肤色本就艳如桃李,眼神又不似平常冷若冰霜,整个人不自觉带了点笑模样,“大伯,二舅。”
梅常青就诧异了:“奇哉怪也,侄儿居然在笑?不瞒都护说,当年妹妹带他回门那么多次,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孩子笑。”
嵇愈和他一样年不过四十多,却是老成持重,打量嵇雪眠几眼,了然问他:“司伶,昨天晚上去哪,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不要瞒大伯,我是过来人。”
嵇雪眠愣住,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他才平静说:“过节。”
嵇愈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为难他:“与其出去私会,不如娶回来,我们两个老东西就先住在京城了,正好有事要办,临走之前,非得把你这终身大事订好了。”
娶回来?
娶谁?娶摄政王吗?
倒也不是不行,若是他披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嫁进来,好像也不错,凭他那张俊美的脸,会是个漂亮的新嫁娘。
嵇雪眠的眼眸里就又闪出了点笑意,被嵇愈和梅常青看在眼里,惧是惊诧不已,暗自对这件事情上了心,“这是哪家的姑娘,叫你这么喜欢?”
嵇雪眠摇头:“没有,大伯和二舅既然来了,侄儿就好好款待便是。”
从这天之后,大伯和二舅连同几个随行的世子就住在了京城,嵇愈和梅常青时不时来转嵇府一圈,几个世子也来看望嵇雪眠这个哥哥,嵇雪眠白天上朝,下午就回来收拾府里的事情,批阅些奏折给宣沃送回去,忙忙碌碌的,一晃眼就是生辰了。
临生辰还有一个时辰的夜晚,嵇愈和梅常青在嵇雪眠屋里和他讲话,就听见灵音在外面叫:“摄政王陛下您来了?怎么还提着这么多东西?您找首辅大人吗?您稍微等会儿,先生正忙着和两位家里的老爷议事呢——”
“摄政王来了?”梅常青放下书卷,“司伶,摄政王常在夜里登门吗?”
嵇雪眠也如实回答:“不曾,这是头一回。”
嵇愈正研墨,停下动作:“怕不是有大事吧?司伶啊,怎么不出门迎接?坏了礼数叫他挑了毛病,还不得在朝堂上为难你?快走。”
段栖迟风尘仆仆从嵇府外走进来,一推开门,看见三个人也是没想到,面上平稳,走到簇金枝大椅前坐下,倒像是真有什么大事。
一番寒暄,嵇愈和梅常青说起这次进京想给嵇雪眠说亲,段栖迟听到了,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嵇首辅是何意?”
梅常青道:“我家侄儿读书读傻了,这方面一窍不通,摄政王若是有好人选,不如帮着物色一个?”
段栖迟长眸微眯,“好说,本王正有个好人选,等到时机成熟,便带来给两位长辈瞧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