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恭恭敬敬又给他盛了一碗, 再也不敢多说话,忙不迭退下去。
嵇雪眠一边喝,一边觉得有点奇怪, 按常理说喝这么多酸的,胃里早该反酸了, 现在怎么这么贪食酸梅子汤?
想到这, 他不得不放下汤碗,克制食欲, 抬眼,正迎头对上段栖迟探究的视线。
嵇雪眠不疑有他,移开视线,缓缓擦掉嘴角边的汤珠, 又舔去了唇上水汽。
却感觉到对面那人逐渐不正常的眼神, 隔着美轮美奂的歌舞,穿过翻飞的襦裙裙摆, 盯着他瞧个不停。
嵇雪眠不得不瞪他一眼, 试图警告他,谁知道他更加放肆,甚至渐渐浮上笑意, 明目张胆, 无视其他朝臣对他的恭维。
这明晃晃的视线如影随形,看的嵇雪眠脸色微红,皮肤下面缓缓流动的血液热了起来,连手指都发烫。
段栖迟的指尖叼着一杯烈酒,看他就像看一盘可口的菜。
嵇雪眠很不习惯, 却只能如坐针毡,想逃也逃不开。
宫宴正热闹, 却被一阵楚楚凄厉的哭声打断。
一个身穿冰蓝襦裙的人闯了进来,带着珠帘遮面,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双柔情如水的丹凤眼看得起。
“她”正红了眼睛,眼泪噼里啪啦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瞧着娇媚可怜,惹人心疼。
尤其是“她”的锁骨布满了见不得人的痕迹,红到发了紫,看得出来皇帝对“她”盛宠至极。
不过看在所有人眼里,不过是个拿不上台面的侍妾而已。
只有嵇雪眠眯起了双眸,心口怦然。
是雪公子,他怎么跑过来了?
段栖迟却扬起了眉尾,看起来竟是不怕事大,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嵇雪眠吞下一口怒气,静静观看着事态变化。
如果太过分,他绝不会轻饶了宣沃和雪公子。
震西王先说道:“这是皇上豢养的小美人?老臣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女子存在?”
雪公子却哭的惹人怜,“皇上,摄政王要关奴家的禁闭,他要奴家七天不许出门,您替奴家说两句好话,求摄政王放过奴家吧!”
宣沃一看见雪公子,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他几乎是狠揉两下额头,道:“谁让你来的!摄政王为什么要罚你?”
所有人都看向段栖迟,却见段栖迟云淡风轻地呵了一声,“不自量力。”
雪公子脸色一红,有几分刻意:“皇上,您替奴家求求情吧,摄政王毕竟……”
“毕竟什么?有事就来求朕,至于皇叔,”宣沃慢下语气,“连后宫的事都要管吗?”
段栖迟放下酒杯搁在桌面上,酒杯和桌面发出一声重重的碰撞声,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却让周围朝臣都倒吸一口凉气,人人自危地低下头。
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宣沃脸色更青白了,“你说,到底因为什么?”
雪公子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话,“因为……因为奴家在汤泉宫看见,摄政王他……他和——”
嵇雪眠眉心一跳,出口砍断话语:“皇上,皇帝家事不宜在朝臣面前提及,应当回后宫再议。”
“是家事吗?”雪公子委屈道:“可奴家看见您和摄政王进了汤泉宫,您又怎么解释?”
众朝臣哗然,瞬间又变回了一片空寂,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然而坐在嵇雪眠和段栖迟身侧的朝臣们却害怕极了,生怕这三个人当场发怒。
嵇雪眠闭了闭眼,他清楚雪公子的用意了,他在故意挑起事端。
段栖迟却混不吝地笑了笑,“如你所说不假,本王赏赐嵇首辅沐浴汤泉宫,以礼待功臣,再合适不过。”
马上就有人说:“自然没有错处,臣等还想沐浴汤泉宫,都没这个机会!”
嵇雪眠身侧的幕僚便道:“只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这小女子委屈的?不会是摄政王您和嵇首辅发生了什么口角吧?”
段栖迟想了想,居然说道:“是有些口角,嵇首辅替皇侄教训了这侍妾一通。”
朝臣们不理解:“为何教训?”
段栖迟狭长华美的眼睛笑的眯起来,抬手,指背搁在下唇上,似乎是思虑了一下,而后有些为难,“嵇首辅教训他不守本分,脱尽了衣裳站在本王面前,平白叫人遐想,叫皇侄伤心。”
嵇雪眠深知,段栖迟这人颠倒起是非来,丝毫不让恶徒。
死的说成活的,假的说成真的。
就算谁也不信,但是谁也不敢反驳他。
雪公子目瞪口呆,“摄政王您……您……皇上,奴家没有,您明知道……”
说着,雪公子像是狠了狠心,一把将脸上的珠帘遮面撕了下来,转过头去,叫所有人把他的面容看了个清清楚楚。
“摄政王,您还要说,是奴家勾了您吗?您是不是把奴家当成了嵇首辅的替身,侮辱了奴家,也侮辱了皇上?”
所有人震惊于雪公子的长相,看了看他,又看了神色阴晴不定的嵇雪眠。
嵇雪眠不语,“嘭”地一声把手中汤碗狠狠砸在碟子里。
吓的他身侧的大臣们不由得躲了一躲。
段栖迟眯了眯眼,眉宇间隐约透出些暴戾恣睢的情绪来,呼之欲出,几乎压制不住了。
他的嗓音低沉喑哑,震人心魄,“来人,把雪公子带下去,掌嘴一百。”
“慢,皇叔,您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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