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辈子都是劳碌命。
庞英的突然出现确实打乱了嵇雪眠的计划,不过,现在拯救也不算晚,希望庞英能明白这其中的苦心,不要记恨自己才是。
嵇雪眠大概粗算了一下天华城里御林军分布的密度大小,稍微放了心。
从前在皇宫大内诸多禁忌不可为,从刀山火海地狱营里活下来的就那么十几个,除了先皇,宣沃和嵇雪眠,谁也不清楚他们的存在,这些人一个顶十个,庞英说他们都活了下来,做事百密而无一疏,估计回京之日就可待了。
可是眼下,嵇雪眠却不想被蛊虫控制,还想安然无恙回京城,实在是左右为难。
嵇雪眠从前只觉得自己书读的太多,对边疆异术不甚了解,亲身体验过之后才发现它的厉害,这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驯服个小玩物一样,不听话就上强制手段,要么喂药,要么暴打,什么时候愿意服侍主子了,什么时候算完。
听说也有性子特别烈的,宁愿自残也不服从,办法也很多,嵇雪眠也曾听说过。
嵇雪眠端过烛台,点燃了一根香。
香燃烧的很快,一点红光出现在香端上头,缕缕青烟冒出,钻进嵇雪眠不算清明的脑海里。
强撑着和庞英兰慎说完那些话,嵇雪眠咬了下嘴唇,低头。
他发间雪白的耳垂像一粒莹润的大米珠,突然染上火一样的红。
他不能任由欲念肆虐,他不要变成被支配沉沦的奴隶。
嵇雪眠擎着香柄,一点一点烫在了自己手腕上。
钻心的疼比肩胛处施加的墨刑还要难忍,嵇雪眠闭着眼睛不肯出声,眼泪却悄悄从眼角滑落下来。
软红的唇却不自知地张开了一半。
嫣红的舌/尖显现了一点,被他自己咬破了一点血红。
这烫伤的疼让他瑟瑟发抖。
不过,好歹能让蛊虫不那么作祟张狂了。
不知多久,香灰落在桌面上,合着鲜红的血色,一滴一滴,触目惊心。
“嵇雪眠,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段栖迟听见了细细的呜咽声,推开帘子看见这一幕,刹那间被那一滩血烧红了眼睛。
嵇雪眠回首,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睛里却含着一泡泪水,执拗赶客。
“不用你管我,你要是敢……那个我,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段栖迟眼眸黑沉沉的,语气森然,头一次在嵇雪眠面前发了火。
“好,我不管你,你不是不用我帮忙吗?我不会帮你,我给你找个凉快地方,你自己救自己。”
段栖迟大步上前丢掉嵇雪眠手里的香,扛着他就走。
嵇雪眠的膝盖被他一只手臂勒地死死的,一个大男人再轻也不是轻飘飘的,段栖迟却执意把他带上了马。
嵇雪眠很固执:“松开。”
段栖迟不管:“不行。”
两个人一路扭打着,不分高低,最后嵇雪眠窝在他的大氅里,累的连翻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蛊虫的劲儿彻底上来了。
他指尖无力扯着段栖迟的衣襟,摇摇晃晃的。
段栖迟勒马在河边,低头去看他,满眼都是心疼。
但他不得不给嵇雪眠一个警告,省的他总是这么伤害自己。
嵇雪眠就用流着血的那只手,意识不清醒地盯着段栖迟的脸看来看去。
他眼神迷离,这回是真烧迷糊了,连指尖都滚烫着,嗓眼软的像含了蜜,整个人像一滩化成水的冰。
他也不太清醒了,乖乖地依偎在段栖迟怀里,听话的不得了,“九爷,九爷,帮帮我……”
段栖迟心软,然而说出口的话比石头都硬,“我不帮你,你自己说过的,我帮你你就把我头拧下来。”
嵇雪眠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双烧红的滣瓣张开,努力挺直了脊梁。
他抬头想去亲段栖迟,眼角滚落着泪水,哀哀欲绝地求他,“你别不理我……阿迟哥哥,我求你了,我好难受,有虫子在咬我……”
段栖迟躲开,铁了心不帮他的忙,把哭到不能自已的嵇雪眠抱下马。
得不到安慰的嵇雪眠哭的一抽一抽的,搂着他说什么也不放手。
还是段栖迟一根一根手指头把他掰下来,放到白天林渊他们绑好的竹筏上。
嵇雪眠坐着抹眼泪,哭得可怜,段栖迟蹲下来捏着他下巴,语气轻柔。
“你不是拼了命的要强吗?你不是非得烫死自己吗?我就让你看明白了,不管自己死活瞎要强是什么结果。”
嵇雪眠闭上了眼睛,段栖迟突然就心口一疼。
“雪眠,死了活了我都不能让你跑了,就是个尸体我也给你收尸,你放心。”
嵇雪眠拉着他不让他走,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不要……”
对牛弹琴的段栖迟叹气,问他:“你不要什么?我吗?”
嵇雪眠摇头,小声说话:“不是,我想要你。”
段栖迟揉了揉他的脸颊:“不给。”
嵇雪眠手下力气也不小,拉住了段栖迟,愣是没让他脱身,不允许他有离开自己一丝一毫的可能。
嵇雪眠自下而上,执拗地想要撬开段栖迟的口齿,“你不帮我吗?”
“我可以帮你,但不是现在。”段栖迟不让他碰到自己,把人带着竹筏推去了雍水江里,自己也跳了上去。
河面轻缓的波涛一浪一浪地打在嵇雪眠两脚踝骨上,段栖迟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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