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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逢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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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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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融冬的身子如同跟着沉坠进了那一日的冰窟窿里, 她纤细的手臂在刺骨湖水里不断挣扎,直到有人来拼死拼活救她,她的意识模糊,记得后来耳旁的几声冬儿, 便误以为那人是晏君怀。

    现在想来, 少年的音色多半相似, 若当初喊她的只是后来赶来的沈温, 而她自作多情, 偏偏将救她的人满心欢喜当成了另一人呢?

    沈融冬在被救起后,迷迷糊糊揭开过眼皮望上不甚清楚的一眼, 那双沾湿了水的漆黑瞳仁, 实际上她未曾分辨出来,更何况, 晏君怀同晏迟的眉眼生来几分肖似。

    “阿兄, ”沈融冬情绪波动,胸膛起伏道,“你再将方才说过的话说一遍,那时是端王殿下救了我?”

    “说错了, 记岔了,”沈温讪笑,放下捂着嘴的手,“本想说的是太子殿下, 谁知道舌头烫了,你当做没听见就行。”

    沈融冬不相信,想要继续追问, 沈温连将她的肩头扳向檐廊尽头, 推搡起她:“太子殿下在等你, 眼看都等急了,你快去,和离日后再谈。”

    檐廊的尽头,晏君怀的身影等候在那里。

    他长身鹤立,身着的青衫被无端袭来的微风掀动起一角,手里正拈着一枝桂花,另一只手拨弄下桂花的小枝芽,簪在他用柳条编织成的藤环上。

    他的余光似是见着他们,便停下了手中,看过来笑。

    沈融冬走过去,晏君怀将这簪满了小簇小簇金黄相间桂花的草环,顺势戴往她的脑袋顶上,笑道:“虽然未有重九那日,冬儿云鬓上簪的茱萸好看,可也新鲜娇嫩。”

    沈温恢复成若无其事,抱着胸笑道:“借花献佛,太子殿下这一招倒是妙哉。”

    沈融冬的眼神投向晏君怀,眸里情绪晦涩复杂,想说些什么,碍于有心想要遮掩真相的沈温在场,又忍下去。

    “待会孤同冬儿,还要去往崇恩寺里礼佛,”晏君怀道,“兄长若是无其他事,那么孤和冬儿,便先行告辞。”

    “太子殿下成婚的翌日,”沈温吊儿郎当惊讶,“不陪着新妇,反而要去礼佛?”

    晏君怀知他存心刁难,拉过沈融冬的手,温和道:“夜里便同冬儿商议过的,冬儿,对吗?”

    沈融冬如梦初醒,方才想起,昨夜里晏君怀说过,若是她的阿爹阿娘都不答应和离,那么当下出了这道沈府的门槛,便再也不能同他提起和离,只能在东宫里好生养病,从此成为笼中雀。

    沈融冬挣脱开他的手:“殿下,臣妾还想在沈府里多呆上几日,好生陪陪阿娘和阿爹,以及方重获新生的阿兄。”

    “可是除了阿爹阿娘,阿兄之外,还有青荷,还有崇恩寺里的那些孩子,都需要冬儿去看望,”晏君怀温柔道,“乖,冬儿,孤下回再陪着冬儿来。”

    沈融冬望见他阴沉下去的眼眸,全然不可商榷,惦记沈温还在,只能忍气吞声:“好。”

    他拿着青荷,拿着崇恩寺里的一众孩子作为要挟,她似被蛇掐住了七寸,惶惶不安。

    他们去同沈夫人及沈将军告别,沈夫人让管家送来了一件披风,绣工和质地都一等一,配色也是精挑细选,惦记着她喜欢素雅。

    沈夫人将披风亲手为沈融冬系着,眼眶里蓄积着泪珠:“你自幼体弱多病,不管是去哪里,都要顾忌些身子。”

    沈融冬鼻头通红:“谢谢阿娘。”

    上了马车,沈温方从沈府里出来,一如他们先前来时那般,抱胸看着,见车帘掀动露出晏君怀的半张俊脸,不由得嗤笑上了一声。

    马车车轮的滚动声,掩盖不住车内说话的声音。

    “殿下,”沈融冬踌躇着,方问起晏君怀,“方才听见你同阿兄谈论起沙盘的事,臣妾方想起,殿下对于幼时在冰湖中救了臣妾的这桩事,还有些许印象吗?”

    她幼时掉落进冰湖中,沈将军和沈温,都说是晏君怀救的她,她对于这样的事,自然是没什么好再去追究,后来看着晏君怀的那双眼睛,更是不自觉间添了几分情意。

    晏君怀恍惚:“没什么印象了,孤救起冬儿后,便感染了一场风寒,烧得有些浑浑噩噩,后来也记忆不清晰了,怎么了,冬儿,现下问起这桩作何?”

    沈融冬抿唇,又听他道:“不过孤还记得冬儿当时,口中一直在唤着孤表哥。”

    晏君怀唇角染笑:“冬儿幼时可比现在的嘴甜,孤溺水后,当时一连昏睡了好几日,方才同你阿兄玩起沙盘时,看见冰面也觉得脑中有什么事,现下由冬儿提起,才尽数想了起来,那湖水中寒冷刺骨,尝试过后,任凭如何,都不想再领会第二次了。”

    “殿下现在无事,便好。”沈融冬垂下眼睫,脑子有点怔。

    事到如今,她还能够依稀记起那时的事,沈将军当时赴任边疆,携带家眷一道前往,当时雍州和凉州交界的地带天寒地冻,他们宿在凉州知州的府上。

    沈融冬见市集里有许多没见过的西域人,便缠着沈将军教她说他们那边的话,教了一些,她同沈温去嚷嚷,当时沈温少年气性,虽然宠她,也有烦腻的一时,便催着她自个儿去玩。

    沈融冬一口气跑出府邸,在冰面上蹦跳,后来冰面不慎破裂,她掉进冰窟窿眼里,当时意识不清。

    只记得有人来救了她,她抱着那人的脖子,汲取着他身上所剩无几的温暖,嘴里唤的表哥,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她被救起来时,迷迷糊糊只看过他一眼。

    一开始,她从沈温的嘴里听见,以为是将晏迟错认成了晏君怀。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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