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之前的记忆路线，原青来到艾离的住处。
这里是海王宫殿后最偏僻的角落，大片大片的海植物交纵成林，在水中如麦浪般晃出绚丽的反射光。
原青站在门外敲门，里面没有丝毫声音。
海林间的小鱼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过了会儿又无趣地挥着侧鳍游开了。
安静的水流吹开原青的袍角，在等不到回应后，他拢了拢衣摆，伸手拉开了海带门帘。
“唰……”
数不清的泡泡从里面窜出来，一股艾离身上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像是一瓶高级的清淡香水，海木香在前，尾调是一点点尘封许久的硫磺味。
屋内是同之前一致的房间摆设。
只是因为有薄薄的紫色海带帘落下，没有光线照进来。
原青挥着魔杖，拉开各处帘子，让光透进来，才慢慢游进去。
他注意到这里确实没有任何人存在，放下帽檐，铂金色的长发散开，一张冷淡而明艳的面孔出现。
原青垂眸，抬手撩开了自己的黑色衣袍。
一个里面睡着红色小鱼的泡泡正藏在他的怀中，恋恋不舍地不愿出来。
“出来。”原青说。
小红鱼摇摇头，往他的衣袍更深处钻，趴在原青的腰侧，费力地用原青腰腹旁的透明漂亮的侧鳍把自己裹在了里面。
香香的……
它要呆在香香的这个人鱼身边，不要去这个讨厌的屋子里。
小红鱼在原青刚落地的时候才醒来，之前一直被原青藏在袍子里带过来，这会儿正懵懵懂懂地，追求内心的渴望，贴在原青的身体上撒娇。
【艾离没有记忆了？它好像不认识我。】原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拨弄那把自己裹起来的透明小球。
说是小球，其实就是人鱼的卵，艾离回归幼体了。
不过童话世界的卵就是这么可爱。
【不认识？】系统啊了一声。
原青捏住了那想要逃跑窜到了后腰的小球，把它拿了出来，和里面的小红鱼眼泪汪汪地对上了视线。
原青魔杖点了点一处凳面，干净后才慢慢坐下。
“唧……”小球里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在原青的手心里转圈，然后贴着最靠近原青的那一面，濡慕地看着他。
原青微凉的视线慢慢温柔下来。
【这就是后遗症吧……】系统嘟嘟囔囔，【把自己弄死就是这么不好，只留下一半就算了，记忆还消失了。】
原青：【它好小，好可爱。】
指尖点点柔软的球面，里面的小鱼会过来吻他的指尖。
系统惊讶地看着原青变柔和的神色，又看了看手心里那条旋转跳跃讨美人欢心的小红鱼，想到刚才收到的消息，忍不住说：
【青青，你知道为什么山瀚离分裂出来了两个灵魂吗？】
原青：【嗯？】
系统说：【这两个灵魂性格不一，用通俗的话来说，一个是痴汉，一个是绿茶！】
原青撩小鱼的指尖一顿，过了会儿，【怎么说？】
其实他也隐隐有察觉到。
不过……他能接受。
系统深沉地说，【青青，这都不重要，重要的的是，他们都是变态！】
【山在王宫凑上来舔青青的尾巴尖那次我就想说了，他真的大变态吧，当时他的心理波动那么剧烈，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还有艾离，之前在水下，就是他先亲的青青脚尖……我……我都没……呜哇哇哇，不活啦！】
系统叽叽喳喳说了一大片，原青敏锐地抓住了系统最后那句话：【你没怎么？】
系统：QAQ
我没亲到过青青……当鸭子的时候也只是碰过青青的指尖呜呜！
系统咳咳一声，充耳不闻地继续道，【山瀚离是有痴汉和绿茶两个人格吧？青青和他在现实世界是不是有过这种情况——经常暗搓搓地盯着你，要么就可怜兮兮地要亲亲？】
原青轻轻扬眉。
他上身往后靠，掀起眼睫看向前方，坐姿稍挺，漫不经心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童话世界……快把他们摸透了。
系统越发气愤填膺，【他是对这样得来的甜头上瘾了，所以才变成两个极端的形象，就看你喜欢哪个，青青不喜欢的就死掉了。】
原青应声，【嗯。】
傻乎乎的系统气的数据都红了，【他怎么能把自己的人格存活交给青青选择呢，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如果山瀚离因此而消亡，伤心的可是青青啊！
原青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系统顿了顿，小声说，【变态心机狗。】
原青没忍住笑了下，嘴角微扬，刚刚清清冷冷的神情立时变得温柔明丽起来。
他说，【那死掉的‘山’那部分性格，山瀚离还会有吗？】
系统说，【当然有哇……他只是在试探青青喜欢哪个，他就把那一方面当做最外面的性格和青青相处。】
原青浅金色的瞳仁一晃。
看来，童话世界也只是一个虚拟游戏而已，并不会把现实世界的真实性格改变。
那之前以为山和艾离两者相杀会出事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啧。
【如果，】他慢声道，【我都能接受呢？】
系统：【……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