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痴人说梦。
沈明烟唇角的笑意未散, 勾着三分嘲讽两分漫不经心。
懒得再道问一句“和你有关吗”。
沈明烟用力推开自家房门。
动作过猛,险些推到身后竖着耳朵偷听的小乐。
小姑娘怀里还抱着一只胖橘猫,满脸的忐忑和不安。
瞧见沈明烟进屋, 小乐怯生生拽着沈明烟的衣角,探着脑袋往后看。
陆时洲还站在门口,男人眉眼低垂,过道灯光在陆时洲肩上留下浅浅的光影。
身影孤独又落寞。
“这个……”
圆乎乎的小手指着陆时洲, 话还未说完,那扇木门已经被沈明烟完全拉上。
视线隔绝,小乐也没了继续好奇的原因。
何况小孩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注意力就被怀里的橘猫吸引了去。
“要吃零食吗?”
小乐拿着猫条逗小猫。
末了才后知后觉想起,刚刚门口的男人,手上也提着一个保温杯。
可能是还没吃饭。
小乐歪着脑袋胡思乱想,蓦地觉得有点可怜。
居然这么晚还没吃上饭。
……
陆时洲确实还没吃晚餐。
晚上下班晚了一点,怕等不及,陆时洲匆匆赶回公寓。
第一件事就是只身投入厨房。
这段厨房出入频繁, 做饭技巧也娴熟许多。
可惜等了许久, 都没见对门的沈明烟回来。
再然后, 就是刚刚的画面。
特意熬的党参黄芪炖鸡没送出去, 陆时洲垂首低眉,一个人安静又无声,提着保温杯坐在岛台上。
擦得透亮的料理台折射出男人黯然的面孔。
沈明烟……要和裴旭订婚了。
只是想想,陆时洲就头痛欲裂。
眼前的灯影好似蒙上一层薄薄的阴影,模糊不清。
瞳孔之中, 光圈逐渐变大、变大。
好似要将陆时洲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处, 将他囚禁其中。
灯光强烈,陆时洲不得不暂时闭上眼。
眼皮微动, 随之而来是铺天盖地的黑暗。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喘不过气。
耳边所有的安静渐渐离自己远去,轰鸣声阵阵。
“我要和裴旭订婚了,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眼前朦胧一片,陆时洲好像看见了沈明烟,又好像没看见。
女孩身影晃动,陆时洲只依稀认得清轮廓。
是一团白雾,身后大片大片的黑暗。
“你要来吗?”
“你要来吗?”
嫣红的请帖在自己眼前晃悠,好似一道长长的锁链,将陆时洲牢牢锁住。
“算了,你还是别来了,不然裴旭看见你会生气。”
娇笑一声,那道身影往后退开半步,白色的影子逐渐融于黑暗中。
陆时洲竭力伸出手,想要去捕捉最后那道影子,可惜也只是徒劳。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明烟一步步离开,就像之前,他目睹她的背影一般。
不──
喉咙发出干涩沙哑的一声,声带好像受到损伤,陆时洲说不出道不出。
只能凭着仅存的意识,往前探出手。
──砰。
重重的一响之后,陆时洲整个人摔在地上。
后背传来的疼痛不时提醒着他现在身处何地。
影子消散,陆时洲半躺在地上,视线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多时,盥洗室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陆时洲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埋首在案前,胃部空空如也。
此时呕出来的,不过是苦涩的胃酸。
通透镜子照出陆时洲惨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清水一遍又一遍扑在自己脸上。
沾湿了鬓角。
狼狈,太狼狈了。
顺着盥洗池,陆时洲无力滑下,冰冷的瓷砖抵在身后。
意识混沌,模糊在地上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刚掉落的手机。
屏幕碎成一片,呈放射状分布。
陆时洲头晕眼花,攥着手机摆弄许久,屏幕依旧黑暗一片。
无果,只能拖着沉重的身躯,慢慢往书房移动。
最下方的抽屉压着一张薄薄的个人名片,纸张捏在手心,陆时洲忽的弯了弯唇角。
……心理咨询。
是陆问秋之前给自己介绍的心理医生,先前还不小心被沈明烟看见。
不过那时她以为,需要心理治疗的,是陆问秋。
……
“陆先生,您好久没来了。”
光洁明亮的诊疗室内,医生一身白大褂,黑色眼镜后的一张脸温和慈祥。
“之前给你开的药,还在吃吗?”
“嗯。”陆时洲低低应了一声,“不过没什么效果了。”
医生面色一凛,神情凝重。
……
从诊室出来,黄昏的余晖铺了满天。
明晚就是跨年夜,今天也是医生年前最后一天看诊。
手上拎着药袋,陆时洲站在路灯下,忽的有片刻的恍惚。
记忆暂停数秒,陆时洲忽然想不起自己所处何地。
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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