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谢离在家悠闲追剧,周烨继续顶着乌云出门,光明正大又委委屈屈,谢离看着他都觉得好笑。
麦兜最近吃得太好,胖了一圈,谢离把它的饭盆换成小的,麦兜没办法,只好跟着周烨一起愁云惨淡。
“这就是随心所欲的后果。”谢离教育它。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个月,8月初,周烨终于松口,缠着谢离要生日礼物,两个人的生日就差了一个月,只不过谢离上学早,周烨大了谢离一岁。
老人说,跟寿星公过不去,一年财运不顺,谢离平心静气地问他想要什么。
周烨说:“陪我去个地方。”
谢离狐疑,不清楚周烨葫芦里买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
生日当天,谢离醒过来,才发现周烨已经出门了,他一时无语,转到客厅,见桌面上摆着一封信,里面只有一行字,写着他们大学的名字。
“捉迷藏吗?”这是什么三岁游戏。
谢离哭笑不得,把信捏在手里看了半晌,揣进兜,开车往大学去了。
校园7月份放假,学校里人烟稀少,登记就能进。看门大爷凑近看了眼他的签名,笑呵呵地说:“你叫谢离啊,有个人给你留了封信,让我给你。”
打开,字迹依然熟悉,上面画着一副地图,从校园门口一直画到影音楼,几个分支,标注着操场、图书馆和自习室,几层哪间,位置很详细。
谢离按照顺序先去了操场,绕着篮球架走了半圈,发现一封浅粉色的信封,用一块石头压着,信挺厚,里面有几张照片和一张信纸。
展开来,是他们篮球赛的照片,谢离认出来,有一张是他相册里的,其他几张没见过,但时间一致,那时他们刚遇见不久,周烨打得满脸兴奋,他则兴致缺缺,最后赢了,被周烨抱起来,满脸无措。
信纸上,写着周烨的回忆,细碎而平常,写第一次在操场上见到他的场景:“……原来男孩子可以长得这么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我第一次觉得白色衣服穿起来很温柔。”
写他们第一场篮球赛:“看起来像文艺青年,出手真狠,吓了我一跳,但真的太帅了,我好喜欢。”
“喜欢……”谢离咀嚼这两个字,那时候应该是朋友之间的欣赏吧。
合上信,他往图书馆走去,半路上与几个学弟擦肩而过,他们打打闹闹,推着自行车往宿舍走,树荫下光影婆娑,如同他们年少的模样。
图书馆有12层,暑假还开着,谢离当年写剧本经常看文学类的书,他在9层有个喜欢呆的位置,从书架中穿梭而过,按照书号找到了另一封信,夹在作家蒋勋的诗集里,夹在《愿》那一页。
“……大二的时候,发现你喜欢坐在这一层,我以前不喜欢去图书馆,觉得这里特别枯燥,但是和你在一起,一点也不无聊,我上课的时候都在想,你现在在看哪本书,又写了哪个故事,以后愿不愿意讲给我听。”
信件里的照片有点模糊,看起来像随手拍的,只有空座没有人,还有几张书的照片,都是他大学读过的。
看来某人当年在图书馆占座,把他喜好研究得很透彻,谢离翻着粉红色的信件笑了笑。
下一封信,颜色更深。
自习室在戏文专业楼里,橱窗上挂着有名的剧作家,空荡荡的教室,一张桌子角贴着一颗爱心,谢离在桌斗里摸到了一封红色的信。
他们当年一起上自习的时候,已经非常熟了,大三下学期考试多,他们整天泡在一起,有门课叫中外电影史,两个人都得考,书里的人名背到吐,尤其是俄罗斯电影人的名字,太可怕了,周烨就趴在桌子上说:“以后等我出名了,也写进书里,大家记我名字绝对简单,就两个字。”
谢离脑袋发涨,跟他说:“如果你出名了,就让学校把这门课取消,造福后人。”
周烨夸他:“别人都争取报复后代,你真善良。”
又说:“希望过了大三,这辈子不要再考试。”他们影视学院的人,大四要开始实习,没有书面考试了。
然而多年以后,周烨在信里写:“希望时间倒流,希望他们还在这间教室一起自习。”
这句话,谢离并不认同,因为他们现在也很好,这些年的时光,他一秒都不想错过。
周烨继续写:“考试时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像大三期末一样在一起自习,很难过,甚至想慢点写卷子。”
傻傻的,谢离看着手里的信,弯了弯眼睛。
信纸最后,指向影音室,谢离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继续沿着路线走下去。
影音室谢离也很熟,比起教室,那里更像一个放映厅,很多排座位,还有专门展映电影的大屏幕,谢离推门进去前,以为会见到周烨,没想到周烨不在里面,而且连灯都没开,厚重的帘子拉着,伸手不见五指。
在黑暗里站了几分钟,他适应了光线,沿着阶梯往下走。
只迈了一步,两侧忽然亮起两个屏幕,照亮墙壁,谢离抬头,看见屏幕里的照片,都是他。
左侧是校园年少的他,右侧是已经工作的他。
每走一步,就是两年,一年青葱路远,一年职场涛浪,从记忆里翻滚而来,每一张都是不经意的抓拍,快活的、骄傲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心口泛着热,一点点溢满胸膛。
他走着,环视那些回忆,连他都不记得,自己曾这样笑过。
直到停在最后一级阶梯,身后的路重新陷入黑暗,大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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