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盯着他,眉头越皱越紧。
“宋兄会知道图的事,是我告诉他的。”
唐昭面上出现一丝意外,眼神怪异地说:
“你说什么?”
“是我在船上偷听得来的。惭愧,在下身为读书人,实在不该如此。”
袁书生满脸羞愧,颇有些无地自容。
唐昭神色越发怪异,她没吭声,慢慢打量起袁书生神色,想辨别起他话里的真伪。
据她所知,原本知道地图的人,少之又少。
宴姮说她得到地图后,就一把火给烧了。
所以她的图很有可能是别人给她的。而朝玲是来刺杀宴姮和宴顾的,所以她也有可能是知道图的存在。
另外就是昨夜听到说地图的事后,表情不对劲的周到。
如果袁书生没有说谎的话,他和宋书生会猜到她身上来,那当天谈话的人当中必然有一个是女子。
所以,是宴姮和宴顾?
可是按照她的观察,这兄妹两不像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那又会是谁?难道是给宴姮图的人那儿?
想到这,唐昭不动神色地问到:
“你听到了什么。”
袁书生想了想,说到:
“当日在下实则听得也是一知半解,事实到底如何并未听清。
只是这几日九死一生,我心里顾虑多,便忍不住想起那事来,胡乱猜疑之下被宋兄看出了端倪,就与他说了。
宋兄这才会在昨晚冒犯阿昭姑娘。”
唐昭问:“你确定在船上被你偷听的人是我?”
袁书生闻言,吞吞吐吐地说:“在下,在下不确定。
那日我是在门外偶然听到的,隔得远,听得也不真切,遂并不知道说话之人是谁。
只是宋兄觉得,一众人中,只有阿昭姑娘好似对此处格外熟悉,所以才怀疑到姑娘头上的。”
这怀疑的点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昨晚宋书生也是这般说的。
唐昭忽然左右看了看,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问到:
“那这么说来,你是确定现在有人手里握有地图了?”
袁书生听他这么问,眸光中一丝异色闪过,紧接着他睁大眼睛,说:
“阿昭姑娘的意思是?地图不在你手里?”
“废话!”
唐昭瞪了他一眼,
“我有地图还会跟着你们在这里乱蹿?”
袁书生一噎,半响呐呐道:
“看来,真的是我和宋兄误会阿昭姑娘了。”
说罢,他又行了一礼。
“别搞这些虚的,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确定有地图这回事?”
看唐昭一脸急切的模样,袁书生垂下眼睫,脸上带着些许无辜茫然之色:
“既然阿昭姑娘手里没有图,那,兴许是,在下听错了……”
“屁!”
唐昭打断了他的话,袁书生抬眼惊愕地看着她。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得差不多了,还差那么点你又不说了。
袁公子做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许是被唐昭说得心虚了,袁书生显得有些踌躇。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到处问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缺德,手里明明有地图,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
说到此处她似是恼怒急了,起身就要走。
见状袁书生忙拦住她:
“别别别,阿昭姑娘。”
“你拦着我干什么?你不想出去了?”
袁书生也像是急了,可有不知道该怎么做,手足无措了半天,最终一咬牙道:
“阿昭姑娘,话说到这份上了,在下也不瞒你了。
其实我不知道那张图是不是指的万木山的地图。”
唐昭乜了他一眼:“你玩儿我呢?”
“不是,那日,我只隐约见听到,谈话间里有人说要把图拿好,到时候就看着图走,还有说,要进万木山。
所以才有如此的猜测。”
袁书生解释道,一张文雅的脸上急得汗水都要出来了。
唐昭这才慢慢坐了回去,神色渐渐缓了下来。
她坐着想了片刻,忽然表情一凛道:
“经袁公子这么一说,这里头的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你说,会不会沉船,进万木山这些事都不是偶然?”
袁书生有些诧异:
“阿昭姑娘的意思是,这都是阴谋所致?”
“袁公子怎么想?”
“这,在下不知。”
唐昭抿紧了唇,这时余光中,她看见了周到由远及近走了过来,便对袁书生说:
“那袁公子再回去想想,看还能不能回忆起关于那场谈话更多的内容,然后我们再分析分析。”
袁书生犹豫着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忙又将话咽了回去。
回头看向周到,袁书生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冲着唐昭道了声谢,便抱着土锅走开了。
周到在唐昭身边坐下,似是不经意间问到:
“你们二人方才说什么呢?”
锅里的粥煮得差不多了,唐昭揭开锅盖用才做好的勺子搅了搅,随口答道:
“哦,来道歉的,顺带借了口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