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训开始以前, 乔云就觉得该理清楚和陌然的关系。
逃到基地他也没能躲过陌然。
他对陌然怎样，直到冷战才有一点自我清醒。
他喜欢陌然，乔云在心底告诉自己。
可又怎样, 陌然不喜欢男生，他亲口这么跟肖楠说的。
被叫住后, 乔云高傲地勾了勾唇：“是我, 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撞见你们的, 我什么都没听到。”
肖楠和陌然走近，先是跟张教官打招呼。
张教官说：“没事，我就是跟乔云说一声，陌然那个帐篷出了点问题, 一时半会也弄不好, 问乔云能不能让陌然跟他挤一晚。”
“什么？跟我挤一晚？”乔云顿觉尴尬两个字放大了十倍。
但他能怎么说，说因为他喜欢陌然, 所以跟陌然挤一个帐篷他尴尬？
啊呸, 他二辈子都说不出口。
但陌然接过来说：“这样啊，乔云要是不愿意，我在那边石头蹲一晚也行。”
乔云无语。
“……行了, 挤就挤吧,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基地的帐篷分配是两人一顶，只有教官和助教是一人一顶。
陌然帐篷坏了，按理说也应该和教官一起，怎么就分到他乔云这里。
何况他还跟东子一个帐篷呢，三个人不挤的吗？
但乔云没说, 洗漱之后就滚到自己那块垫子上裹紧被子。
陌然抱着绿色军被进了帐篷，乔云不动声色, 装睡。
“咳。”陌然咳嗽一声。
乔云还是不动。
还是东子从他垫子上翻起来，“诶，陌助教来了，乔云，乔云——”
乔云依旧不动。
东子脸都急变形了，对陌然扯笑：“那个，陌助教，乔云他睡着了，要是你不介意，陌助教挨我凑合一晚。”
陌然蹙眉，“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话音刚落，乔云就懒洋洋挪出块地方：“刚睡着了没听到，呐，这地方给你。”
他身边空出了大概三十厘米宽的位置。
陌然看着那空位，动动嘴角，微不可查地笑了。
两人躺在一张垫子，一人一床裹着被子，乔云背对着陌然，陌然面朝着乔云。
有好多话乔云想问陌然，但碍于旁边还有东子，他愣是忍着。
睡不着的本能是想翻身，让身体更舒服点。
乔云一翻身，却给他吓一跳。
陌然牛一样的大眼对着他。
“你毛病啊，半夜睁着眼睡觉。”乔云心里吓得直扑腾，压着声气说话，说话都抖。
陌然笑笑，小声说：“吓到你了，我睡不着就睁着呗。”
“……”乔云哽住。
这是他和陌然第一次面对面躺着，虽然一人一床被子，但距离这么近，乔云感觉特别微妙。
他拉了拉被子，遮盖微微滑动的喉结：“睡不着怎么办，你不能一晚上睁着吧。”
“嘘。”陌然食指碰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声说：“旁边那个睡着了，我们要不出去聊聊。”
山顶的夜晚很静，天上挂着明月，有点“今晚月色很美”的意境。
乔云踢着地上的石子，手揣在军裤兜里，低头问陌然：“你想聊什么。”
他把问题率先抛给陌然。
陌然开口说：“今天我和肖楠……”
“喔，那事啊。”乔云打断陌然，“我没听见你们说话，就看到你俩在一起。”
说完才发现有点此处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又补充一句：“真没听到，太远了。”
陌然点头：“嗯，我知道，我只是想解释，我跟肖楠是碰巧遇到的，还有上次包饺子，也是因为大家抽签，肖楠抽到跟我分一组，不是我自愿的。”
“噢……”乔云懒懒回答，“知道了，解释那么清楚干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喜欢肖楠。”
“你说什么？”陌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云连忙摇头，把脚下的石子一脚踢飞：“没事，我就是说，反正你也不喜欢肖楠，要是因为这次军训和好，你待见他了也算好事。”
“……”陌然哑然几秒，顿了顿问，“乔云，有些事你非要我说得特别明显吗？”
乔云抬眸，眨巴眨巴眼：“什么事。”
“……”陌然又是凝噎。
“喔。”乔云无所谓地说，“你是说过来当助教的事？我知道了，张教官跟我说的，你是担心我在基地不行，想来帮我拉补分成绩嘛，懂，谢了哥们。”
“……”陌然彻底败了，脸如死灰。
乔云往前小走几步，挂着无所谓的笑意，问陌然：“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老不老实回答，看你自己。”
陌然鼻息轻叹：“你问，我一定老实回答。”
他顿住，侧转身子看陌然，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只需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陌然失笑：“没有，我还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