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利用她(7.17)
——来, 杀了我。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一柄沾着鲜血的匕首递了过来。
——下次杀我记得要挫骨扬灰。
黑暗中响起少年人低低的笑声。
——否则我没死,死的便是你了。
脖子猝不及防被扼住,窒息感瞬间席卷大脑。
苏雁沉拼命挣扎,她发不出声音, 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扑腾着, 不知怎么就握住了那把匕首。
“噗——”
利刃刺入血肉发出的闷响声,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得她满头满脸都是。
她睁圆了眼睛,无措又惊恐地看着自己握紧匕首的双手,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往旁边蔓延, 如同水墨落到纸上洇开, 黑暗一点一点散开,少年人高大的身形缓缓现出。
薛……
她张了张嘴, 嘴唇不断哆嗦, 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 不仅发不出声音, 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难以言喻的悲伤从心中生出。
“雁雁……”
被她刺穿心口的少年眨了眨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来。
“雁雁……”
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凝望着她的目光装满了缱绻和不舍。
薛决……
苏雁沉摇了摇头,她想收回手, 但双手却更用力地将匕首送入少年的心脏。
“雁……”
少年也发不出声音了,他的眉心微微蹙起,接着甚是艰难地抬起手,被鲜血染红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向她, 可才伸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与此同时垂落的还有他的脑袋。
薛决!
面前的少年闭上眼不动了, 一滴血顺着他垂落的手往下滴。
“啪嗒”一声,滴落的血珠好似巨石砸中苏雁沉的心,她猛地一震,心被砸得四分五裂,巨大的疼痛感令她终于哭出声来。
薛决……
薛决……
薛决——
苏雁沉从噩梦中惊醒。
她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湿了,坐在床上好半天回不过神。
只是噩梦,不要怕。
她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下床时双腿都是软的,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看屋子的摆设,极为典雅大方,应当是在栖云宗吧。
萧少珩很体贴,还给她准备了更换的衣物。
换好衣物出去,在周围走了一圈,没碰着什么人,只远远看到几个栖云宗弟子边打扫边聊天。
离得远听不清,隐约听到“魔头”和“关押”两个词。
薛决被关起来了么?
正想走近仔细听听,萧少珩过来了。
“苏苏,你醒了。”
见她站在树下,他一脸欣喜,而后立刻小跑过来。
“萧师兄……”
苏雁沉想问薛决的事,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差点死在他手里,这会子醒来却关心仇人的情况,未免有点犯贱。
纠结之际,已跑到跟前的萧少珩皱着眉说道:“起风了,苏苏,你的身子太虚弱了,我扶你进去。”
苏雁沉问他:“我昏了几日?”
萧少珩看一眼被风吹得摇来摇去的树枝,不再迟疑,抬手揽住少女的肩膀,将娇小的她往屋里带。
萧少珩:“苏苏,你睡了五日。”
这五日,他寝食难安。
苏雁沉吃了一惊:“五日?这么多天?”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受伤,顶多觉得疼罢了。
怎么会昏迷五天?
一定是薛决对她做了什么,她要找他,就算彻底一刀两断,有些事也要问清楚。
“苏苏,吃点东西吧。”
萧少珩将她引到桌边坐下,打开手里提着的食盒,“你尝尝,若不合口味,想吃什么同我说,我下山去买。”
苏雁沉心里想着薛决,心不在焉的,也没关注饭菜合不合口味。
她拿起木勺吃了几口,突然想起白纤纤,忙问:“纤纤如何了?”
萧少珩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握紧拳:“魔头阴险,用摄魂铃锁了纤纤师妹的魂魄,纵有龙丹,纤纤师妹还是醒不过来。”
苏雁沉:“……”
她真的惊呆了。
没想到薛决把摄魂铃送给白纤纤竟也是在算计她。
突然感到冷,手都快握不住木勺。
她发现薛决说得没错,她的确愚不可及,竟然一而再再而三被他的演技所骗。
原文小说里,他真的喜欢白纤纤吗?若真的喜欢,怎么会把摄魂铃这种锁人魂魄的东西送给她?
不。
是她又忘了。
薛决是原文小说里的大反派。
反派的城府怎能不深,阴谋诡计又怎会嫌多。
就像利用白纤纤达到自己的目的,薛决就是在利用她对付萧少珩……
“苏苏,苏苏?”
萧少珩的声音拉回苏雁沉飘飞的思绪,她目光呆滞地看向他。
“萧师兄,我想见薛决。”
对,她犯贱,她还不死心,非要去问清楚。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这也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她愿意听他解释,但凡他有苦衷,她都可以试着去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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