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南星在客房醒来,应该是百里乔半夜抱她过来的……来不及扭捏,听闻今日一大早城外就有人来挑战他, 洗漱后连忙追到城墙上。
她来得晚, 他们已经打完架了,只勉强看了个尾巴。
城门下一站一躺, 一袭靛青长袍的百里乔悠然而立,连武器都没有使出来,挑衅的人就已经被打趴下了。
南星在满月楼见过那个挑战者的画像, 依稀记得他叫上官淳, 是昆仑派掌门的关门弟子。
高手榜吊车尾对上前十名,输了不丢人。
上官淳握着剑柄撑起上半身, 怒目而视:“百里乔!陆迁已死,沙洲城和铸剑山庄的婚约理应作废, 你该识相些主动退婚,免得遭人耻笑!”
南星耳朵灵,离得远也听了个大概, 恍然忆起这位上官少侠跟古零榆一样, 同是“谢南星”的颜粉。
陆迁身亡之后, 世人虽然有点不满百里乔接过陆迁和铸剑山庄的婚约,不过大家公认他杀陆迁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是侠义之举, 何况英雄惜美人, 人之常情,重要的是, 他们打不过百里乔……
因此, 到沙洲城找城主决斗的大侠少了一波, 但还是有零星几个不服的人远道而来。
百里乔拂了拂衣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觉得好笑:“我问你,如果你是城主,你可会主动退婚?”
“当然会!”上官淳目露鄙夷,骄傲地抬头挺胸。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裴曼茵?”
“……裴姑娘样样好,无人不喜。”
“那么回到第一个问题,你退婚之后,忍心看她另嫁他人?若她再次被迫嫁给陆迁这样的人,你忍心放手?”
那自然是不忍心的,上官淳隐约料到了话题的走向不对劲,一时语塞。
百里乔微微一笑:“既然退婚之后还要再次下聘,我何必多此一举浪费难得的机会?说到底,这是我和她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你情我愿,何需理会你们的指摘。”
上官淳抓住他话中的漏洞,义愤填膺地骂道:“说来说去,你口中的机会还不是卑鄙小人陆迁趁人之危得来的!你不以为耻,反借此胁迫铸剑山庄献上裴姑娘报你们沙洲城的恩!好生无耻!”
百里乔微眯眼眸,脸上笑容依旧,可语气冷了下来。
“假如我真的卑鄙无耻,那么危难时刻献出一个女人来保平安的铸剑山庄,算作什么呢?明知陆迁不是好人,却还是答应把妹妹许配给这样一个恶人的裴庄主,又算作什么?”
上官淳再次被问了。
从他经受的教育来想,能理解裴庄主的苦衷,牺牲掉一个人,换来一大家子的平安也不是不行……
可是听了这番话,站在裴姑娘的角度去想,他又动摇了,思考着这样究竟有无违背道义。
上官淳自相矛盾,内心深处有两个小人在掐架,暂时理不清楚思绪。
百里乔看了眼日头,想着她该醒了,早点结束还能陪她一起用早饭,也不等他想通,自顾自说下去。
“铸剑山庄舍得让出来,我没有不接的道理,起码她跟了我之后,面临同样需要抉择的境遇时,我会选择保护她至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而不是懦弱的让她去独自承担一切本不该她经受的苦难。”
有的人心里填充了太多东西,家人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落;有的人心中很难装下什么人,一旦装了就视若性命。
——他言之凿凿的告诉上官淳,他是后一种。
上官淳心神一震,分不清自己是哪一种,没有底气反驳。
他哑口无言,握着剑久久不动。
南星听了全程,内心被他的最后一句话触动,心情跟上官淳差不多。
她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内心埋怨着裴弈朝自私,所以才没有像原着那样继续留在铸剑山庄待到结局,而是事发后马上着手离开。
骆英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感慨万千地说:“城主单枪匹马闯进沙洲城的那日,也是这样的艳阳天,他被我们团团包围,却一点也不惊慌,悠哉的对陆城主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南星被勾起了好奇心,侧耳倾听。
“城主说‘我舍不得逼迫的女人,你竟然敢去强娶’,然后不到一柱香,陆城主死于他的剑下。”
骆英想起他那时候阴沉的脸色,心有余悸:“城主那天没有笑,至今他只要不笑,我就觉得后脊发凉。”
如果是平时,南星会默默吐槽这是什么狗血小言剧情,但亲身经历后,她是感谢有人肯为她出头的。
被人任意割舍后,再经人小心珍待,很难不感动。
毕竟原剧情里,陆迁是死于仇杀,下一任新城主收了铸剑山庄的好处,再没提起婚约一事,“谢南星”恢复自由身的同时,莫名背负了克夫的名声。
百里乔眼尖,远远看到了她的身影,飞上城墙寻她,见她若有所思,饶有兴趣地问:“想什么呢?”
南星沉浸在心事里,脱口而出:“你要是死了,我会被人说克夫。”
他摸了摸下巴,作思索状:“那为夫无论如何都要比你多活久一点,鉴于你是我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以身相许方见效。”
她回过神,白了他一眼:“那我情愿被人说克夫。”
“啧,无情的女人。”
南星装作没听见他不满的嘀咕,想起他的伤,上下打量他,忧心忡忡:“你内伤未愈不宜动武,下次别去迎战了。”
百里乔摇摇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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