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乐看着白酒和白糖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小姑娘只是迟疑了两三秒,紧跟着也一脚踏出了画中境。就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墙,组隔了两个世界, 踏出去之后, 天旋地转, 世界从泼墨山水的画风一下子恢复了现实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又远又陌生的地方,事实上的确是远但并不陌生。出去之后, 周围尽是荒草遍野, 偶有几幢苏式的小楼零星点缀——她又回到了重黎。
这一进一出,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她就能从北京一下子回到苏州,看来这画中境的确了得。
余婆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口,看到他们凭空出现, 也不见慌张,反而朝他们招了招手, 示意他们过去。君之说过,余婆是可信之人, 所以她并没有怀疑对方, 往前走了两步。在迈出第三步前,一柄长|枪从天而降, 隔在宝乐与余婆之间。细看那柄长|枪不是金属打制,全身木刻, 唯有红缨与正常枪上无异。
宝乐还没研究出来这是哪儿突然飞出来的枪, 愤怒的火球球已经绕着它飞了一圈, 木头易燃,沾上了他翅羽上的火星,那柄木枪一下子烧了个金光。连带着木枪插着的那片地儿, 都被烧焦烧秃了一块。
“啧,”小姑娘听身畔的高行咋舌道,“火神长|枪什么时候变成木头做的了?莫非是经费不足。”
“非也非也。”余婆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一人着藏青道袍,手握浮尘,以一根白玉簪子束起及腰白发,从容不破的自院内走出。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熟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姜凝。虽说多日未见,姜凝却与之前并无两样,看到她没有受伤,宝乐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小姑娘用眼神瞪着对方,红果果的责问她为何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么多天。姜美人双手环胸,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个穿的像道士的年轻人,自屋里出来之后,玩了玩手中的浮尘。白酒和白糖恭敬的走到他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虽说是成功的将宝乐带来了,可还多了个高行,此人一看就不简单。所以综合来说,仍然算他们办砸了差事,这对金童女玉眼下只想着不被责罚就好,哪里还敢多言。
不过他们这副样子,像极了观音大士和她座下的两位童子。这年轻人虽说声音听起来是个男的,可脸长得确实男女莫辨,真是让人想不吐槽都难。
高行看着面前的观音,不是,面前的道长笑眯眯道:“来对个暗语——‘不周之上,焱之殿’,下句是什么?”
“周水之下,淼之宫。”道长淡淡的开口。
姜凝看他们在这打暗语,遂摊了摊手,似是在回应高行:“他就是白芷,不是白芷的后人,我已经帮你们验证过了。”
高行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不能相信:“一百多年了,老东西你能活到现在?”
名曰白芷的道长低头笑了笑,看了眼姜凝,又看了眼高行,慢条斯理道:“高陵宴你能‘活’到现在,牡丹也能‘活’到现在,为什么我不可以?”
宝乐一头雾水,寻思白芷是谁,牡丹是谁,高陵宴又是谁……这三个人好似说的全是中文,好似又不是中文,她没一句能听懂的。
兴许是为了顾及她这个在场观众的感受,白芷道长也不再继续打哑谜,低头用手语朝余婆比划了什么,随后婆婆点了点头,摇摇晃晃走进了院儿里。
道长朝宝乐恭敬的做了个揖,提出建议道:“姜小姐,收了羡阳,一同去屋里坐坐,喝杯茶可好?”
她不想喝茶,如果可以,她更想带着姜凝赶紧走,毕竟谢淮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但她没好意思说出来,在看了眼姜凝,又看了眼高行之后,她最终选择先让火球球回去。“等我有空了再收拾你”,善良的主人对自己的宠物如是眼神暗示道。火球球知道这人小气,可他也不是故意瞒着她这些事儿的,带了点委屈的小可爱乖乖钻进了宝乐的身体。
……
一行人进了屋,本以为白芷道长这么厉害的人,一定会选择坐主座,结果他偏偏选了个左手边的位子。白糖和白酒并不入座,依然站在他身后。姜凝和高行两人,特别不待见白芷,并不想和他并排而坐,于是坐到了他对面。
如今这局势,宝乐就只能坐在白芷旁边了,可她虽然没有多不待见白芷,却也不想坐他旁边。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杵着儿吧,小姑娘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往白芷身边蹭去。
在她落座前,白芷看都没看她一眼,扬起浮尘,拦下了她的动作。
笑容可掬,貌似和善的道长,微微测过头,向她解释道:“姜小姐,您的位子在前面。”
可是他前面哪有位子……莫非他说的是主位?姜凝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拉着她的手,将小姑娘带到右手边的主座上。宝乐疑惑的看着她,姜美人朝她抛了个媚眼。
等他们入座后,不一会儿时间,余婆挨个为他们端上了热茶。正宗青碧雕花小茶盅,里面泡的是苏州有名的洞庭碧螺春。但是宝乐不是个懂茶的人,品不出茶的成色如何,也品不出茶的年分几何,如牛饮茶,毫无建树。在端上茶后,余婆并未离开,她慢慢走到宝乐身边,就像白酒和白糖站在白芷身后一般,她老人家也站在了宝乐身后。
中华民族传统礼仪就是尊老爱幼,宝乐差点就像在公交车上一样,给余婆让座了。只是余婆苍老的手在她肩上按了按,让她没能起得来。奇了怪了,这样一位看起来年迈虚弱的老婆婆,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力气?
众人饮茶,唯有姜凝点了支烟,淡淡的香气充斥着不大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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