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关己的神色在东宫禁军敲开简家大门后消失, 司梨难以置信地看着舅母,“晴雅姐不是定亲了吗?”
况且,这两人也没什么交际啊?
简夫人牵着她向外走, 心里同样乱成一片,只能不断重复, “别怕, 阿梨,别怕。”
有了更惊爆的消息当头, 不管之前在做什么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跟着一同拥到了西城简家门前,又慑于禁军威势不好接近,挤挤挨挨地挤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情况。来凑热闹的队伍越积越多, 连西城最好的街头都有人踩着梯子远远眺望, 司府里的主人一个都不在,让小丫头们也翘首凑起热闹来。
青莲正是其中之一, 司棠身边的丫鬟自越王府回去后又换了一轮, 她只能抢到些主院洒扫的活干,这会刚好偷懒,踩着梯子趴在房檐往远处望, 不敢上去的小丫鬟们小声问着, “青莲姐,是什么事啊?好热闹呢。”
主院里瞧不上青莲的别的大丫鬟瞪了小丫鬟们一眼,远远避开了可能会被管事嬷嬷责骂的范围,却也竖起耳朵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唯一一个胆大的青莲趴在房上,半晌说不出话, 将眼睛擦了又擦,看到的还是太子的队伍带着大雁走到了简家门前, 她的心揪成了一团,后悔又害怕,在又一次被小丫鬟问到时,“啊”的大叫一声,竟是昏在了房上。
聚在一处的小丫鬟们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散。
身处被人关注中心的简夫人也有些紧张,捏着司梨的手,对门房点了点头,大门吱呀呀打开,外面的队伍正好翻身下马。
红袍飞扬的袍角遮了一瞬司梨的目光,等衣袍落地,她看到对面那个向来冷漠若冰的太子殿下与过去几次都不太相似的神情。像是不高兴,又像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一双眼有些熟悉,像是先前江释之看着她似的,一汪春水里,只倒映着一个她。
“拜见——”
司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一手拎着大雁的江衡云伸手托住了下拜的动作,他的手触在司梨手腕上,手心温暖,却有些湿漉漉的,好像临阵紧张。这样的接触对未婚男女来说实在是太失礼了,江衡云一触即分,前倾的身体恢复原位,伸出的手却还在原位。
“殿下。”简夫人先一步将司梨挡在了身后,司梨从侧边看着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雪所铸的青年慢慢翘起唇角,温柔的笑意似春花绽开,连冬日里的阳光都不及此刻灿然。
“梨梨,怎么不等孤?”
语气熟稔,动作亲昵,若司梨颜控的属性再强一点,没准就要迷迷糊糊上前牵住他的手了。但即便如此,司梨还是恍惚了一瞬,靠着脑海中坚定的念头维持了镇定,“殿下是认错人了吗?”她牵强地给出理由,笑了笑。
江衡云垂下眼,手仍固执地停在空中,被拎起来的一双大雁翎羽泛着乌金色的光泽,十分美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失落和委屈一带,也人性化地垂下了头。
来看热闹的人群里看着冰美人软化的模样,少女们捧着心口抽着凉气,只恨站在对面的不是自己,见司梨拒绝,感觉心都快碎了。而过往没有经历过太子殿下容貌冲击的京都居民大多处在迷迷糊糊的高兴情绪里,听着旁边的老住户普及当年战神回京时万人空巷的盛况。
随着简夫人一起来到简家大门附近,因为不是主人家便没有上前迎宾,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望的司棠眼珠一点点爬上了血丝,胸膛几乎要被气到炸开,她攥紧了母亲的手臂,“娘亲,你看,你看看她!”
然而她的撒娇和抱怨已经一点一滴失去了作用,捻着佛珠的司夫人见到简家门前这一幕,过去始终找不到司梨去向、上次女儿闹事被“越王世子”斥责和刘家折腾出的萧家惊马事件后自家隐隐受到的拘束三件事穿成了一条线,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浮现在眼前,她苦笑一声,“栖云楼本就是皇后所留,这可能就是司梨的缘分吧。”
被一路强行双人共骑带来的宗人府宗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算摆脱了脚软,站到了两人中间,“今有司氏长女德才兼备……”
哗——当真是来提亲的!宗正的声音若水入油锅,将简家门前四起的声音激起,羡慕和嫉妒的眼神都落在了司梨身上,又被发现四处不善目光的江衡云上前一步挡住。
宗正念了一长段听上去就像生搬硬套的话后,司梨迟钝地意识到,中心意思就是来提亲。
可这怎么可能呢?她很清楚,她点头答应了来提亲的是江释之,有个妹妹是锦和郡主,被人羡慕又怎样,比江释之好看又怎样,他不是江释之啊。
司梨退后了一步,过去一直以无稽和不可能掩盖住的猜测慢慢浮上了水面,她飘忽地眼神落在江衡云的手上,这双手她十分熟悉。
“我、我……”司梨在震惊中勉强抓住了自己的思绪,当街拒绝未来掌权者太子的求婚实在不是个好想法,“我要想想。”
“阿梨?别怕。”在起哄声和热闹的道喜声中,简夫人捏了捏司梨的手安抚她的情绪,望向对面的表情称得上难看了,“请殿下入内一叙吧。”
司梨呆愣地被简夫人一起牵进了门,抬着礼物的东宫禁军跟着入内,多的人马围着简家列队,疏散越来越多的百姓。
见没了热闹看,西城的百姓们在禁军的威势下慢慢散开,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说起风闻。“不是说司大小姐和越王府……”
“在往来居也总是见越王世子……”
“不对,你们都不对,前面不是越王世子从东宫给往来居送了礼物?要我说啊,世子是做了红娘莺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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