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坐牛车啊。”难不成还让他走回去。
孔跃应了,“那这些东西先放着,回头我带回去。”
不知道他姐夫怎么语气忽然就好了。
他离去之后,孔跃就出去院子,把大树底下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往角落里推去,伸手抹去上面的灰尘。
秦明志站在门口看着,“这么新的车,你家那小子还真大方啊!”
孔跃放下自行车脚撑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一直挺大方的。”
只不过除了记仇,其它都很大方。
别人送他的橘子,或者其它糖果之类的,他会先给家里几个人分,再给自己,有时候分到自己没了,他也没说啥。
这么一说,秦明志双手抱胸,“其实我觉得之前抓错人的事,要是有机会,我该跟这小子道个歉的。”
晚饭后,孔跃在教儿子认字,大手握着小手,“这是十,咱们慢慢写。”
陆秦探着头看热闹。
陆春浓就是这会儿拿出新做的裤子,明天就是十九了,后天是二十工厂招工的时间。
她把裤甩开,比对了一下腿,“陆秦,你过来试试这裤子裤腿会不会太长?太长我再缩减一些。对了,还有衬衣。”
孙来妹正好补上扣子,低头咬断细线,甩了甩,借着微弱的光线,眼神中露出满意神色,“在我这呢。”
这套衣服是两个人的成果。
原本陆春浓是只想做一件衬衫的,后面被孙来妹看到了,她想到她那里还有一块放了好几年的布,那布原本是准备给孔跃结婚用的,后面也没用上,干脆就给他做了条裤子。
新年新气象,穿上新衣服说不定能找到个好工作。
左手拿新裤子,右手拿衬衫。这拿的不是衣服,而是战袍。
陆春浓轻声催他,“去试试吧,要是不合适还能再改改。”
虽然她觉得陆秦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去试试了?”陆秦脚步挪了一下。
孙来妹摆手,“去吧!就是扣子有点紧了,要是崩开了我待会再给你重新缝一下。”
陆秦进了屋关上门,借光线观赏了下衣服,说实话,他婶子和他姐的手艺是够可以的,那针脚就跟机器缝的一样,又密又整整齐齐的。
外面,陆春浓走到他们父子俩身后,孔跃已经松开手,现在是孔东东的自主练字时间。
小孩可能手劲不够,握着小拳头,写个数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嘴里还跟着念,“5。”
“嗯,下一个!”孔跃压着低沉的嗓音,耐心十足。
咯吱一声,陆秦就是这时候出来的。
夜色已经暗下,但这晚的月亮挺亮的,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三个大人一个小娃齐齐地转过头去,只见青年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怎么样?”
青年额前的碎发凌乱,上衣白衬衫搭着黑裤子,袖口挽起一小节,露出显白的肤色,眼睛有亮有神。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以及有种间于青年于成熟男人的感觉。
陆春浓上前观察了一下,“腰间会不会有点紧了?”
陆秦站直了身子,“还好,不觉得绷。”
他就是最近吃肉吃多了,然后胖了。
至于他婶子提醒的扣子,也不会太紧。
陆秦竖起拇指,“姐,你的手艺真好!”
他又越过她姐看向他老婶,“婶娘,谢了啊。”
他老婶特意拿出布料来给他做衣服,他真挺感动的。
“谢啥啊,一家人。”见他穿得好看,孙来妹也开心。
陆秦伸手把领口的扣子解下来一粒,就见远处的父子二人看着自己,他外甥的眼睛睁得就像六月里剥开的小黑豆一样,嘴巴微张。
陆秦挑挑眉,“孔东东,你要认真学习啊!”
孔跃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摸摸他柔软的黑发,“你舅舅都说了,那继续?”
孔东东揉揉眼睛,指着舅舅的方向,“困!”
孔跃:这才学了多久。
混小子干个啥都能把他儿子注意力吸引走。
他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再学一会儿。”
说着这话,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孔东东的手,轻轻揉捏,以免他累着。
******
第二天,陆秦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他那洗干净的新战袍挂在树杈上晃悠来去。
等到了二十日那天,他穿上了新战袍,坐着自行车往他孙婶说的地点赶去。
食品厂在莱阳县城公安局相反的方向,是莱阳县与隔壁县的交界处,隶属于两县共同管辖,也就是两个县的人都招了,尽显公平。
等一迈入这条街,路上的人和风景都变了,路上的人以穿工装的和骑自行车的占据大多数,两边是低矮的平房。
咯吱一下,自行车停下。陆秦扯扯衣领,又理了理头发,轻松得不太像要来上班的,“姐夫你先去工作吧,别迟到了。”
孔跃一脚将脚撑踢下来,“我先送你进去。”
步入工作和步入学习是不一样的。
见他侧脸绷着,陆秦接下他的好意。
食品厂大门左右两边是两条刷了白腻粉的柱子,莱福食品厂的名字就刻在上面,站在门口望去,左右两边的平房以及砖瓦房以大门为折叠线,几乎是对称的。
门口除此之外,也没任何公告作为提示,除了单独进去的穿工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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