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句,问他未来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
“你不是喜欢音乐么?可以考虑下艺术生,高三准备不算晚,再说你现在文化成绩还行,算是有优势。”
黎天再度摇摇头:“家里出了点事情……学艺术太烧钱了。”
李立东皱着眉,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拍拍他肩膀道:“没事,那就先好好准备高考。音乐以后当兴趣爱好也行。太喜欢的东西如果变成吃饭的家伙,说不定反而会变得让人厌烦……”
他给黎天拿了一本去年高考志愿填报手册:“你先看看这个,上面的院校和专业那么多,总会遇到喜欢的。找到目标,然后好好努力。”
他拍了拍黎天的肩膀,黎天说了句「谢谢老师」。
放学后,黎天没有着急回家,也没有跟其他同学去聚餐,而是一个人坐上了去五环的公交,目的地是南城市第二看守所。
看守所在的地方背靠一座低矮的山,山间树木葱茏,茂盛繁育,更是有潺潺流水和一泻而下的瀑布,夏秋总是能吸引不少游人。
如今是冬天,天色早早暗了下来,那山远看只剩个淡淡的影子,跟个游荡的幽灵,孤零零地蹲在地平线上。
树木也早已凋零,下落的枯黄叶子时不时撞在公交车车窗上,像是扑在灯上的飞蛾。
车上人很少,空调也开得不足,最后一排的窗户漏风,冻得黎天把围巾在脖子上多绕了一圈,只剩个眼睛露在外面,不停地跺着脚。
下车步行了十分钟,到了看守所的铁门口。
看守所跟他想象得不一样,前面有座高高的、深红色的铁门,一圈围墙把里头的光景保护得严严实实,铁门外站着穿绿色军大衣棉袄的警察,门口除了他和警察,什么行人都没有。
一阵湿冷的风吹来,黎天的眼睛被呛得泛起了红。
他看不见里头,也不能像代理律师那样进去看望,只好又步行回公交站,赶上了回市区的最后一班公交。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出租屋附近的路灯却坏了几盏。为数不多亮起的灯,光线也半死不活,昏黄暗哑。
黎天踩在满地的落叶上,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像是夏天那些旺盛生命最后的哀鸣。
路过一家灯光同样幽暗的小卖部时,黎天犹豫了下,转身走进去。老板是个中年大肚子男人,正叉起一坨方便面送入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小手机屏幕上的抗战句。轰隆的连天炮火混杂在呲溜呲溜的吸面声音里,有几分违和。
收银台边上有个三层小架子,架子上摆着许多烟,烟壳五颜六色,煞是惹眼。黎天看柜子里大半都是利群,就随手拿了包红色的,连带着两包方便面和一只打火机一起搁在台子上。
老板连他是否成年都没问,随口说了个价格,打了个呵欠,回头继续看他的剧了。
黎天是第一次抽烟,他连打火机都没用过两回,只见过音乐社其他人抽烟,特别是高三的几个学长,带头的是田原文,没事就聚在天台上抽烟聊天,能落一地烟头。
在幽暗的路灯下,他摸索着找到了包装的撕口,倒出一根,点上火,回忆着田原文教他的,靠在嘴边吸了一口。
咳咳。他被呛得飙出了些眼泪。火燎的味道灌满了他的呼吸道和肺,他捏着烟缓了会儿,然后抽了第二口。
那味道辛辣而苦涩,却能把胸口里闷着的一团杂草都点燃,烧干净,然后变成白色的烟雾飘走。
没抽两口,黎天觉得巷口的风格外的冷,一些烟灰都吹落在手背上,有些烫人,于是跺跺脚,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金属盖子上,然后丢了进去,将手缩回口袋,转身朝出租屋走去。
到了家,他才发现灯亮着,门口鞋垫上摆了一双运动鞋,秦斐竟提前回来了。
他欣喜地开了门,鞋还没来得及换就喊了句秦老师,秦斐从厨房里转过身看向他,笑了笑:“怎么这么晚?”
“去了趟看守所。”
“现在进得去吗?”秦斐有些诧异,削苹果的手停顿了一下。
“没。”黎天搓了搓冻得有些红的鼻子,“就在外面看了一圈,感受下我跟老黎同志地理上的距离。”
“怎么提前回来了啊?”黎天凑到锅台上,发现秦斐炖了鸡汤,鲜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窜,“我本来还打算去车站接你呢!”
“对了,竞赛怎么样了?”
“三等奖肯定是有,但具体排名还要等年后。”
黎天啧了一下:“他们效率也太低了,我决定提前宣布你是一等奖。”
秦斐笑了笑,把切好的苹果片塞进他嘴里:“你期末呢?考得怎么样?”
“唔……”黎天含糊道,“很一般。”他用勺子在鸡汤里舀了舀,打岔道:“想它还不如想想怎么给你发奖励。”
他正说着,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接着,秦斐的手搭在他的下颌,轻轻点了下,黎天被带着偏过头,还以为秦斐是要接吻,下意识地去寻秦斐的唇瓣,却听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黎天懵了一下。
“你以为我要干嘛?”
“啊?”
秦斐的手略过黎天的下巴,然后扯住了他外套的拉链,咯的一声,链头轻响,拉链被直直拉下。
“在屋子里还穿。”秦斐道,“不热啊?”
“呃……”黎天耳根子有点烫,索性背过脸去,留个背影给秦斐,仿佛在对他进行无声的谴责。
然而还没来得及谴责多久,他就被人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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