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还是假意
秦斐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无论回答是或否, 好像都有些违心。
他跟黎天之间最紧密的羁绊就是父母的这层关系,若没了这层关系,当初做完家教后也许就不欢而散了, 再不见面了。
但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黎天的哥哥, 那么永远也迈不了那条线。
可仔细一想, 即使他愿意迈过那条线,黎天也未必就对他有什么想法。
纠结的是他,害怕的是他, 只有他一厢情愿罢了。
秦斐的沉默让黎天彻底失望了。
他撑着长椅的扶手,微微摇晃了下,终于站定。
头顶的路灯闪烁了两下,回光返照似的又亮了起来,只是亮得很微弱,照得两人脸上都显得有些苍白。
秦斐伸手想要扶一下黎天,却被黎天避开了。
黎天稍稍往后退了半步,低低道:“不要你管我。”
秦斐怔了怔, 想说点什么,但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机械地呼吸着。
黎天不再理他, 一转身便要走。
他的头因为酒精还有些晕, 但是意识却还尚存一丝清晰。就在这剩余的一点点清晰里,黎天决心坚守住他的自尊。
既然秦斐不愿意,但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还没走两步,他的手腕忽被人抓住了。
秦斐滚烫的掌心包裹着他的手腕, 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家吧。”
第二天, 黎天一直睡到十一点钟才醒过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 发现闹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窗外灿烂的阳光如泉水般倾泻在房间里,照得整间屋子熠熠生辉,墙上的海报也反射着耀眼的金色。
楼里却很静,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像是没有人在家一样。
黎天依稀记得最后是秦斐扶着他进的出租车,然后一路无言。
他走出卧室,发现秦斐确实不在家。
整个两层小楼,只有他一个人。
考完试的黎天懒得出去玩,因为写了两天的试卷,肩膀又隐隐地疼了起来。
他从冰箱里翻了几块冰,塞进塑料袋里,打上死结,摁在肩膀上。
没多久,酸胀的感觉是好多了,塑料袋里的冰块却冻得他疼,黎天只好又取了条毛巾将冰裹了起来,重新摁在肩膀上。
秦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赤着脚站在走廊上,一手拿着毛巾摁在肩膀上,另一只手垂着,有水顺着他胳膊流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见他回来了,黎天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隔空对上,却不约而同地一触即离。
黎天转身去了卫生间,拧干了毛巾里贮藏的水,然后继续裹在冰块外面,覆在肩膀上。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看到自己卧室门口的手把上挂在个小塑料袋。
他捡起一看,里面是一盒敷贴。
黎天看了看对面闭着门的卧室,半晌不语。
他有时候真的看不透秦斐在想什么。
明明昨天就已经说开让他不要再管他了,今天秦斐又做出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虽然暴露了自己并不想当他哥哥的想法,但依然想要维持住表面关系吗?
回了卧室,原立成打电话来喊他一起打游戏,两人直打到晚饭时刻,黎承业和赵芳才一起回来。
赵芳身上披着黎承业的黑色西装外套,黎承业手上拎着赵芳米黄色的精致女士挎包,两人脚边是好几只购物袋,一看就是逛街去了。
“今天买了几块西冷牛排,我亲自下厨,大家都尝尝我的手艺哈。”黎承业看上去心情不错。
吃饭时,秦斐和黎天一句话没说。
黎天三下五除二,飞快地吃完了牛排,又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玉米汁,跑回了房间。
黎承业见他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皱眉道:“这孩子,吃饭都不好好吃。”
闻言,秦斐切牛排的刀在盘子上磕了下,叮的一声脆响。
他回房间时,发现药店塑料袋居然放在自己的门口。
他翻了翻,里面的敷贴原封不动。
秦斐轻叹一口气,却也没有感到太意外。
周一开学,秦斐难得的没有大早上就去二班,因为无论哪个班,最重要的还是先发月考试卷和评讲,二班也不例外。
李立东人还没来,班上已经耐不住骚动了。
原立成紧张地搓着手,短短五分钟内,朝门口看了不下二十遍。他前面的宋书不停地抖腿,把桌子晃得他同桌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在炯炯的视线瞩目下,李立东抱着一捧试卷来了教室,喊组长发了下去。
发考试试卷是组长们最激动的时刻,如果说收作业的兴奋度为0,那发考卷的兴奋度就是100满值。
三组的组长拿到的第一张试卷是原立成的,他瞄了眼成绩,轻轻递了过去:“老原,你的。”
听这口气,原立成心里咯噔一下。
他夺过来一看,左上角数字标的是15。
附中的习惯是在试卷左上角标准单科在班级内的排名。一来是排名更能说明进步和退步,二来也是好让家长知道,毕竟试卷订正后都需要家长签字。
原立成翻到背面去看作文,果然,他写跑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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