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抬抬翅膀, 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他瞧了一眼升起的太阳,心想定是这化成的酷热蔓延到凌云峰了。
余非寒长久没有动作,从初时的呆愣, 继而眼眸如水, 最终温柔地看向那团小小的绒毛精。
仍在琢磨温度,卜真忽然感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头顶。视线完全被遮挡, 小鸟瞎了。
失去视觉后, 身体的一切触感都更加分明。修长微凉的手指穿过羽毛,滑过温热的皮肤。柔软指腹最终停留在腹部,前后拨动,有些流连忘返。
本座好痒!
几乎是一瞬间,小鸟便炸毛蹦跶三尺高。他和余非寒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下意识扑棱着短短翅膀飞到人头顶, 然后把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下巴藏在蓬松的头发里。
这一切做完, 他才听到余非寒含在喉咙里的笑声。
不知怎么, 卜真想起了温行雪的话。
余真人纯白如纸,无所顾忌地倾心于他。
……
那什么, 听起来感觉挺骄傲。
不等卜真弄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骄傲, 他便又听到余非寒出声了。
“说好给我撸的, 怎么不作数了?”
“转过脸看你的太阳去。”
也不再逗弄小鸟,余非寒顶.着他走出屋子,一派日光倾泻而下。于万丈光芒中, 他问卜真:“你要去南荒?”
提到正事儿,卜真心神定了定, 想来这人虽来去匆匆, 但魔修那边的事情应当都清楚了。
“我也去。”
卜真一征:“你不留下来继续处理师父的事?”
其实吧, 陈意那边看起来也无甚可干。他们修真者, 来时一人,去时也潇洒。毕竟这条路偶然太多,若是牵挂执念生死太多,对修炼不太好。余非寒理应也如此,但卜真知他重情心软,此刻定然有无数情绪要去独自面对。南荒那边玄天剑宗自然会派人,他留下问题也不大。
“不了。”
“本座现在斗法一流,不用担——”
“修行薄缘,因此更当惜缘。我与温行雪有缘而聚,此去是循了因果。”余非寒顿了顿,又道,“师父曾有言,追求大道的路上所有修士皆为同行者,同袍之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余非寒从来都是聪明人,加上跟卜真一道,他对温行雪了解更多。因而他心中猜测,魔修定然遇到了难言之隐,此去便是为了施以援手。
从头顶飞下落到人肩上,卜真抬头看向模糊的日色。
“你竟将魔修当作同行者。”
“人修、魔修,殊途同归。”
心中有万千感慨,卜真最终只能化作一句他错了。
当年腹诽玄天剑宗对下一代的教育有问题,如今看来却是很好。
“而且——”
“嗯?”
“你去,我便也去。”
小鸟觉得怎么头顶的毛要被烧起来了。
热得有点、过分。
余非寒把毛线团搂下来,放在最柔软的掌心,看着他忽是笑了。天霄府温柔的日光混着四周冰雪,在一片矛盾的天地中,卜真只听这人缓缓开口。
“挚爱不可再失。”
啊。
挚爱。
最后在一片羽毛狂飞中,卜真趁乱飞走了。
魔修与天道大难之事耽搁不起,四宗花了一日便清点完队伍,翌日前往南荒之地。神禾宗虽地位飞升,但要参与到这种世界级任务中,还是有点不够。
不过,作为余非寒的道侣就没问题了。
虽说这俩人结成道侣已是公开的事,但之前众人也没适当场合聊,后来爆出其他事情,大家都快忘了这茬。从天霄府前往南荒需三日,路上无聊又压抑,大家思前想后,还是八卦一下小道侣们吧。
这一路卜宗主的心脏,真是受了太多苦。以至于刚到混元流域,他就迫不及待地闪到了一侧,假装不存在。
“啧。”
身边忽然响起道声音,如弱柳扶风,翩翩不可闻。
卜真侧眸,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映入眼帘。满头银发高高挽起,仅别一枝紫牡丹。无意落下的两缕鬓发,遮住了红唇。
那女修踏着风,噙着笑,敞开的衣襟被深海的浪潮裹挟着翩飞,露出胸前一片莹白。卜真别开眼,又看到她纤细脚脖上挂着一串精致链子。上头有个小铃铛,随着主人走动轻轻作响。
“听了一路的趣事,不想正主自己倒不好意思躲了起来。”她停在一处漩涡旁,丝毫不担心被浪卷走,笑意盈盈,“宗主真可爱。”
可爱?
猛男震惊。
活久见,这世上除了小叔叔辜风月,竟然还能有人觉得他可爱。
太可怕了。
来化成不少年数了,其间见过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只是如眼前这般优秀的却没什么印象。此间来的四宗修士不多,都是精英。修为高深又有绝色,原著有这号?
不等他思考这到底是哪个遗漏的背景板,忽然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道友,哪位?”
卜真看向一旁,余非寒神色僵硬,下意识就扑哧笑出声。
女修大概觉得也挺有意思,歪着头勾起了唇。
边上谢柠走了过来,指着人道:“这是我们宗鹿韭长老,上回天霄府开会她也在场,你们不记得了?”
四方宗的?
卜真和余非寒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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