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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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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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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老淮王,让皇帝与红衣彻底决裂,红衣自尽在火海。

    是她人生最巧妙的一步棋。

    皇后腰身极直,缓缓为自己戴上一根珠翠步摇,对着铜镜,冷笑。

    “宁王,你告诉整个徽雪营的旧部,告诉文凤真,咱们各退一步!”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声悠远的钟声,给深宫平添了几分幽邃。

    这时节刮来一阵猛烈的东风,霜花重,来往的宫人嘴里哈着白气儿。

    还未落雪,冻得双膝生冷,伸不出手来。

    文凤真给辽袖拣了块鹅绒毡子铺在她膝头。

    辽袖轻声开口:“殿下,皇后说要跟咱们谈,给出的条件倒是挺诱人。”

    “她会撤掉李湛在京的军队,说服旧部将徽雪营的军权全部交给你,宁王三年内不登基,内阁班子允许插进咱们的人。”

    当她说到“咱们”时,文凤真眉心一动,压不住嘴角上扬。

    哪怕明知辽袖是没路走了,才选择跟自己合作。

    她小模样生动又冷淡,有时会保持距离,不同意他的话时,也会抿直了嘴。

    除此之外,便再也不谈其他的。

    真是冰冷又无情的合作关系啊。

    不过文凤真很喜欢她反驳自己。

    上辈子他总是高高在上,在她面前是上位者,她保持着沉默不语。

    他原本就觉得她不该那么温顺懂事。

    有不满或是委屈了就该说出来好,他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皇后肯拿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不知她想让我们拿什么做交换。”

    辽袖叹了口气,指尖攥紧了绣被。

    “丧期一过,内阁肯定还是支持宁王登基。”

    不知何时,她只能跟他分享这些烦心事。

    文凤真探出手指,拢了拢她的衣领,他还没有将槐哥儿装傻的事情告诉她。

    其实槐哥儿不仅不傻,还是个极其敏锐的天才,只是有些不太好掌控。

    “明日我们将槐哥儿接进宫里吧,你一定想他了。”

    辽袖脸颊被莲香熏染泛红,她眸子微亮:“真的吗?殿下。”

    文凤真牵起嘴角,将碟子中一块青梅蜜饯递过去,就像上辈子一样自然。

    她还未意识到,懵懵懂懂地张口,正要咬时,唇瓣磕到她手指,她像烫口似的赶紧松开。

    殷红唇脂在他手指留下些微痕迹,香腻潮湿。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根手指蜷缩掌心。

    辽袖别过脸:“殿下,他们应该已经在御书房到齐了。”

    御书房是皇帝批揽奏折处理政务的地方。

    辽袖戴着雪白狐毛毡帽,围了大氅,难掩身姿清弱,但眉眼间的凛冽之气,令人丝毫不敢犯。

    太师椅上坐着徽雪营辈分极高的旧部。

    宁王抚弄着硕大扳指,都不是善茬儿。

    这次就是来谈的。

    文凤真推了门,一身白袍柔软,坠着水料上佳的碧玉穗子,看起来清爽明净。

    他笑得随和:“我来迟了。”

    他一眼看见桌上放了三盏酒。

    文凤真漫不经心地一瞥:“各位叔伯,这是什么意思?”

    钟先生眼皮未抬,慢悠悠说。

    “你杀了你叔伯,抢了虎符,念在你是王爷的儿子,按照你爹规矩,这里有三盏酒。”

    “其中一盏含有立即毙命的剧毒,你喝一盏,我喝一盏,若是我们两个人相安无事,那便是你叔伯在天之灵原谅你了,咱们既往不咎。”

    钟先生抬眼,杀机毕现:“若是你喝到了毒酒,生死在天,后果自负!”

    文凤真微一挑眉,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微笑道:“好。”

    辽袖呼吸一顿,逐渐拧起秀气的眉头,紧张地盯着桌上那三盏薄酒。

    澄澈琥珀色的酒液,在灯火中微微摇晃。

    其中一杯含有剧毒。

    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个人都喝到没毒的酒。

    煎熬犹豫中,无论是生是死,都会虚脱般出一身冷汗。

    倘若运气不好,一个人的尸体今日就会抬出御书房。

    辽袖按紧了扶椅,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冷静。

    “要么好好谈,要么别耍这些花招。”

    文凤真忽然转过头,笑了笑:“公主是觉得微臣运气不好吗?”

    辽袖合拢了指节,她面色微静,沉声道:“那是自然。”

    文凤真不置可否,那双琉璃灯一样的瞳仁,仿佛将她的心照透了,看穿了她。

    仿佛在说:公主也在为我担心吗?

    想到这一点,他甚至有些得意,凤眸染了愉悦。

    他一旦高兴便会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她垂下蝉翼的睫毛,覆盖眼神,不让他继续得意。

    文凤真眼帘微抬,嘴角笑意不减,若有若无地喃喃。

    “也是,微臣自小命苦,做什么毁掉什么,是被世人排挤,连老天都厌恶的人。”

    “我肯定会选中毒酒,然后死掉。”他漫不经心地说。

    满室寂静,所有人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他们拼命想通过汲取文凤真的畏惧,加大这场赌局的赢面。

    真正可怕的不是断肠烂肺的毒药。

    而是选择过程中惴惴不安,自我崩溃的心理防线。

    宁王一摊手,盯着文凤真:“我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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