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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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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这是条送丧的队伍(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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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耷拉脑袋,竟没谁上去拉一把。

    周启尊见状,立马要过去,他一迈步,手腕就被张决明拽住了。

    “没事。”周启尊回头朝张决明说,他挣开张决明的手,反手在张决明手背上拍了拍,“你跟我一起过去。”

    张决明犹豫片刻,点头。

    “你们在这等着。”张决明和身后刚跟上来的林眷说,他和郭青璇对视一眼,便跟上了周启尊。

    “大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周启尊没等走到争执的秃头和毛寸跟前,就扬声喊了一嗓门。

    张决明一愣,发觉周启尊竟用的当地口音,他说的是本地方言,那音调和刚才俩彪汉嚎得一模一样。

    “哎呦,大哥?”周启尊搁俩人跟前顿住脚。

    秃头和毛寸一人剜了周启尊一眼,秃头松开毛寸的衣领子,两人扑噜扑噜衣服,一起瞪向周启尊和张决明。

    照这架势,这俩是要暂且休战,一致对外了。

    秃头搓了把光溜溜的后脑勺,张开两跟香肠似的肥嘴唇子,不善地问周启尊:“你们都谁?干什么的?”

    “你们从哪来的?今儿个十七号,咱镇子里除了咱哥几个,今天没人敢出门。”毛寸紧跟着说。

    十七号?这是什么特殊日子,能让当地人吓得闭门不出?

    周启尊满心疑虑,他面儿上摆出副人畜无害的诧异表情,操起方言说:“大哥莫见怪。我就是当地人,只是和弟弟一起离乡,外出打工,好久没回来了。”

    周启尊拽了张决明一把,又回身指了指身后的郭青璇他们:“这次回来,是因为......”

    “后头那个女的,是我弟妹,她怀里抱的那个包,里头装的我弟弟骨灰。”周启尊面露悲色,“弟弟在外出意外......我这是送他回家。”

    “那那个穿大风衣的丑八怪和那个小姑娘呢?”秃头又问,顺手指了下张决明,“这人又是谁?”

    “是我和弟弟的朋友,还有弟妹的娘家人。”周启尊老实说,“我家里就剩下我妈,让他们来帮个手......”

    他说着说着竟出不来声了,悲痛到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发颤。

    张决明在周启尊身边,他能感觉到,这不仅是装的——周启尊不单单是在演戏,他是真的难过了。

    尽管他知道生死有命,尽管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尽管他尽量不动声色。但雷东阳的死,到底让他这样难过。一想到雷东阳那孤独可怜的母亲,周启尊其实是这样心痛的。

    张决明顿了顿,忍不住去抓一下周启尊的手。周启尊没回头看张决明,但他也握了下张决明的手,很快松开。

    张决明低头盯自己的手心——刚才周启尊握上来,周启尊的手好烫。滚热粗糙的掌心,碰一下,就像热泪在沙砾上蒸发。

    “倒是可怜。”是寸头先卸了防备,他叹气,“听你这口音,你的确是咱本地人不假。”

    寸头用胳膊肘拐了下秃头:“老六。”

    “叫我老六就行,他排老四。”秃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哥俩看样子比周启尊大上几岁,周启尊立马喊上:“六哥,四哥。”

    周启尊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熟练地给二人分别点上一根。

    张决明搁一边儿看着,瞧这人游刃有余,滑溜得像条自在泥鳅,又切换一张惊忧的脸,诚心发问:“哥,我记得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咱镇子挺热闹的,怎么现在路上都没人了?连辆出租车都打不着。”

    周启尊:“还有您刚才说的十七号,这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大家都不出门了?”

    “哎呦,你妈没跟你提过?”秃头瞅周启尊。

    “我妈......”周启尊僵硬地笑了笑,“老人怕拖累我们,怕我们在外头瞎担心,报喜不报忧,一问她就说一切都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毛寸长叹一声,“那你妈这半年自己一个人,可遭罪了。”

    “怎么说?”周启尊急着问。

    “我跟你说,这事儿忒邪乎了,不仅是十七号,每个月七号、十七号、二十七号。”毛寸的表情很难看,两簇浓眉毛往一堆儿盘,“但凡是有七的日子,镇子里都死人。”

    “当天最起码死一个,从大约半年前开始吧,这都死了二十多个人了!都说是有恶鬼来捉魂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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