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目的。
张决明下意识觉得,这目的会很可怕。
“听着,林眷。”张决明肃下脸,声音沉着冷静,不容置疑,“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要轻举妄动。”
“穷奇的尖角现在没有异动,说明穷奇可能就在吉首,甚至就在我们附近。”张决明说,“那不是你能对付的东西,多给你三百年阳寿都不够。”
张决明:“我们先保持联系,再发生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林眷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是,大人。”
张决明看了他一眼,这小少年就像一根霜打过的疤咧茄子,孤零零地戳在那儿。
无助,绝望,他煎熬太久了。
“你师父的生死簿,我会想办法帮你查的。”张决明起身,突然说。
林眷猛地抬起头,怔愣过后,当即跪在床上,竟给张决明叩了个头:“谢谢大人。”
“你不用这样,起来。”张决明叹气。
林眷不肯起:“真的,谢谢你。”
。
刘检说尽量别失眠,周启尊尽了全身的量,最后还是失眠了。
黑夜里万籁俱静,若是擎起耳朵仔细抠搜,就连窗外偶来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走廊里有人在说话。小地方旅店,常见鸡毛蒜皮的叽歪,细杂的声音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油,润进耳朵,在耳道里模棱地打滑呲儿。
周启尊挺着硬邦邦的后背,闭着眼皮,左耳是风,右耳进的嘈嘈碎语,脑袋里一片胡搅蛮缠,不知寻思点什么才好。
一会儿想起火车上吃的小酥饼——小怿肯定喜欢;一会儿甚至想起家里的姑娘,它这会儿在流浪吗?不会在咬自己的拖鞋吧?......小怿应该也喜欢猫。
再过一会儿,周启尊竟突然想起了张决明。
昨晚,旅店的灯不是很亮,张决明在他面前低下头,小声说:“很恶劣吧。”
年轻人闭上眼睛,漂亮精美的脸上露出一副心碎的表情。——客观评价,忒惹人疼了。
“啧。”周启尊掀开眼皮,瞪着天花板。——怎么就突然想到张决明了?
周启尊自然地将手抄进兜里,去摸自家的血玉扳指。
他搓着微凉的玉石寻思:“今晚戴上扳指,还能做怪梦吗?”
哦,做不了,他失眠,今晚睡不着。
周启尊叹了口气,看来他这颗脑袋,今晚毛病不轻。
周启尊正“病”入膏肓,枕头边的手机来了一顿震动。
周启尊摸过手机,不耐烦地看了眼。这个点儿敢打电话骚扰他,要么是真的有急事,要么就是找骂了。
一看屏幕上显示“白雨星”三个字,周启尊就明白,这通电话属于后者——找骂。
“你什么毛病?”周启尊不客气,电话接通就张嘴谇。
“没睡吧?没睡吧?没睡吧?”那头白雨星怼上一串连珠炮,“我就知道你没睡,你今晚不失眠,我跟你姓周。”
周启尊:“......”
周启尊沉默了一会儿,被气笑了:“我挂了啊。”
“白白,别.......白(别)介!”白雨星赶紧呼嚎,“白(别)挂。”
听这大舌头骨朵嘴儿,周启尊就明白了,白雨星这是喝高了:“喝多了?”
“嘿嘿,喝了点儿。没多。”白雨星笑了下,“店里来了桌熟客,我就陪了两杯。”
“睡觉去吧。”周启尊叹气。他能想通白雨星为什么找他撒酒疯——明儿个见“周怿”,不提前掏两句心窝子,白雨星不舒坦。
“睡不了。”白雨星委屈地说,“你嫂子嫌我身上酒味大,熏孩子,给我踹厕所了。”
“......”周启尊没吱声,干脆给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要直接关机。
“你要挂电话是吧?已经懒得听了是吧,我知道你。”白雨星说得正是时候。
周启尊一顿,又给手机擎回耳边:“我承认,我紧张得要命,也有点......”
他闭了嘴没说完。——也有点害怕。
周启尊:“行了吗?”
“唔......”白雨星嘿嘿乐了声,“嗯。你说出来比憋着好。”
周启尊喉咙眼滋儿得一下刺痛,没发出声来。白雨星那醉鬼也没白活,通话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久,周启尊闭上眼睛,从鼻腔里长长喷出一截骨闷气:“老白,其实我既希望她是小怿,又希望她不是小怿。”
周启尊声线低压压的:“你懂吧。”
——是周怿,她就能回家了。回到自己身边。不是周怿,那起码......起码还有幻想。或许他的小怿没遭那么大罪,或许她被好心人收留了,或许她只是恨他,不愿意回来认他。
或许......有太多微乎其微的或许了。多好的或许啊。
“你这趟吉首,我看着忒难受,我就琢磨着,今晚肯定得找你说说。你呀......呕......”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呕吐声。白雨星说一半吐了。
周启尊没动唤,安静地等他吐完。
“你说出来,我能放心点。尊儿,别寻思,真的,伸脖缩头都是刀,明天你就去,有哥呢,哥在,啊,兄弟一生一起走!管他东西南北风!”白雨星吐完,嘴更能瓢了。
“行了,得了,闭嘴吧。”周启尊总算轻轻笑了下。
“我想睡觉了。”周启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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