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坏孩子,真的不是。”周启尊揽过金明宇的肩膀,将他搂进怀里。
“妈妈会生气。她肯定会怪我。”金明宇把脸杵在周启尊胸口哭。
周启尊揉了把金明宇后脑勺的头发,先前被他搓立挺的那一撮被揉趴了下去。
周启尊:“妈妈是因为生病了。她生病了才会那么对你。等她的病治好了,她一定会对你好,也不会怪你。”
“真的?”金明宇战战兢兢地问。
“真的。”周启尊闭了闭眼,在心里叹气。
。
金明宇窝在周启尊怀里哭了好长时间,等他的抽泣声渐渐弱下来,周启尊才放开他。
周启尊对着金明宇的脸看了会儿——哭得太带样了,以他苍白的皮肤为底色,整张脸泛上一种憔悴却激烈的红,眼皮肿肿的,叫人瞅着就难过。
“这么能哭,头疼不疼?”周启尊问。
“不疼。”金明宇吸了吸鼻子,又用小手反复搓了几下脸。
他说:“谢谢你,周叔叔。”
周启尊朝金明宇淡淡地笑起来:“不用客气。”
“江流是我弟弟,你又是江流的弟弟,所以你是我......侄子?”周启尊啧了声,“这辈分乱套了。”
金明宇的眼中总算闪过了点神色,他歪着头想了想:“那我叫你周大哥?”
“别。”周启尊给金明宇整理衣领子,“你才八岁,我都三十三了,还是叫我叔叔吧。我可没那么厚脸皮。”
“辈分乱就乱吧,没事。”周启尊拍拍金明宇的小脸儿,突然愣了下。
金明宇这样的孩子,他既然知道真相......金明宇就算再馋巧克力,江流那条丑瞎眼的骷髅头项链作为最后的遗物,金明宇也不应该用它去换。
刚才金明宇还哭着说“最喜欢江流哥哥”呢。
这逻辑怎么也说不通。很不对劲,忒蹩脚。
周启尊皱眉看着金明宇,他问:“小宇,周叔叔问你话,你实话跟我说,好吗?”
金明宇点了点头。
周启尊:“周叔叔问你。你那么喜欢江流哥哥,怎么舍得用他给你的项链去换巧克力?”
金明宇犹豫了一下:“周叔叔,如果我说实话,你会信我吗?”
金明宇垂下脑袋,周启尊能感觉到,他更加不安了:“我说我带江流哥哥回家,是为了给他有魔法的珠子。但他们都不信。”
提到“珠子”了。但不能着急,要耐下心来,让金明宇主动说出来才好。如果不小心,保不准会把孩子的伤口撕得更大。
“周叔叔信,你说。”周启尊捏了捏金明宇的肩膀,好让他放松些。
金明宇又犹豫了一阵儿,终于小声说:“梦里告诉我的。”
“梦里?”周启尊有些惊讶。
“嗯。”金明宇抬起头,周启尊盯着他的眼睛,盯得真真切切。金明宇认真地说,“一连三天,我都梦见了江流哥哥。梦里江流哥哥说,要我拿着项链,去菜市街口的超市换巧克力,他还说,只要我这么做,就能见到你,你就会救我。”
周启尊差点没当场倒吸一口气,他眼皮都开始蹦了:“江流在梦里告诉你的?”
“嗯。”金明宇用手扒着周启尊的衣袖,“江流哥哥果然没骗我。周叔叔,是江流哥哥......给我托梦了吗?”
“......”周启尊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只想掏出兜里的手机,朝电话那头的张决明吼一声,“这到底怎么回事?鬼魂托梦了?”
周启尊绷紧脸皮,半晌才和金明宇说:“是江流哥哥不放心你,才托梦给你的。”
“我也觉得,这也是我和江流哥哥的秘密。”金明宇抿了抿嘴角,脸上露出了孩子特有的表情。
这大概就是小孩子最幼稚,最矛盾的地方。他们是最脆弱的,又似乎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他们是那么单纯,又那么复杂,受了伤会很痛很痛,当有人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一吹,他就会哭起来,会笑起来,会天真地结痂,长疤。
周启尊叹了口气。他并没忘记关键——那个“珠子”。
周启尊顺着话,似是随口问:“你和你江流哥哥还有什么秘密?比如那颗有魔法的珠子?这能告诉我吗?”
——就是因为这颗珠子,江流才会死于横祸。
金明宇:“就这么大。”
金明宇用小手比划了只鹅蛋:“我在学校的小树丛里捡的。它真的有魔法,真的。每次抱着它睡都能做好梦。”
金明宇:“我怕被妈妈发现,一直给它藏在马桶的水箱里。”
周启尊:“......”
这孩子藏东西的地方也是膈应。——也许对金明宇来说,整个家里,只有厕所那又小又脏的三分地才是安全的。
周启尊想了想,接着问:“你在离家最近的雏鹰小学上学?”
“嗯。”金明宇点头,“江流哥哥经常接我放学,给我买好吃的。”
金明宇说着嘴角又瘪了:“江流哥哥给我买好吃的,我想把最宝贝的珠子给他,才带他去我家的。”
他的哭腔比过冬的蚊子还虚:“我不是故意的。”
“江流哥哥不会怪你的。”周启尊又伸手捋金明宇的背心,他又问,“那珠子现在在哪呢?”
问的时候周启尊特意调整过语气,希望听起来会轻一些。
“我还是把它给江流哥哥了。”金明宇说,“杨叔叔不在,有天晚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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