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洗了一盘干净的水果端给白雨星和周启尊。
小姑鼻尖眼眶全是红的,可能是哭多了,把水分都哭没了,她脸色更黯,皮肤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周启尊瞧她的脸,忍不住皱起眉:“晚上还会来客吗?”
“最后一班大巴到站,应该还会有。”小姑的嗓子也哭哑了,“后天有个登山队要上山,店里这两天人多。”
“后天上山?不是才下过雪?山顶上雪化了吗?”白雨星有些意外。
“有雪才漂亮呢。有专门的登山路线,会清理。”小姑说。
冬天爬山的人少,但总有发烧驴友好得瑟,偏要吸点清新空气洗洗肺,省的皮痒。小台山本就不算高,山势又不陡不险,登山路线更是好走,只要把雪给拾掇干净,倒非常适合运动。
尤其山上还有一条瀑布,淌的是山泉水,纯天然无污染,清冽甘甜,总有人拿着瓶子上去装。就算赶上冷,泉水上冻不能喝,还可以当大块水晶看,绝对不会亏本,它冰清玉洁,忒亮眼睛。也就因为这个,小姑这小破地儿才一年四季都有进账。
“小姑,你进屋歇着吧,这边我们来就行。”周启尊说。
“对,我俩接客就行。”白雨星也说。
“这怎么成?”小姑不同意,“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我不是客人啊。”周启尊轻轻搂住小姑,又瞅白雨星一眼,“老白是自己人,也算不上客,你进去歇着。”
白雨星领会周启尊的眼神,赶紧附和:“对,小姑你放心歇着吧。”
“这......”小姑还在推拒,却被周启尊带着往屋里走。
周启尊:“行了,快进屋吧,嗓子都哑了还招呼什么客。听你这破锣嗓子,别人还乐意住吗?”
“......那等会儿老彭过来给客人送餐,你接一下。”
“知道了。”
老彭是隔壁小饭馆的老板,五十左右,外地人。年轻时自己飘来这边,老婆死得早,膝下没儿没女,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他给周启尊的印象不错,为人憨厚实在,没什么幺蛾子。
周启尊早年来过两次,看出老彭对小姑有些意思。小姑年纪也大了,能找个贴心人作伴是好的,但周启尊并不是好事的人,也没多去留意。
给小姑撵进屋后,周启尊没等太久,老彭就过来了。
楼上估摸住了个土豪客,叫了很多好吃好喝,几乎将榆木圆桌摆满了。
这一桌有够奢侈,堪比满汉全席,甚至有两只烤乳猪。
“这也太丰盛了。是要在这开宴吗?还两只小乳猪?”白雨星愣了。
“也不全是客人点的。”老彭憨憨地笑了下,将其中大一点的那只推向白雨星和周启尊。
老彭:“莲子说小尊带朋友过来,我寻思你们一路上折腾,得吃点好的。”
莲子唤的就是小姑。小姑全名叫周湘莲,老彭总乐意喊她莲子。
“这......”白雨星瞪眼,“这猪崽子是给我俩烤的?”
老彭点点头:“这只最肥。”
“彭叔,客气了。”周启尊拍一下肚子,“我们刚吃完小姑的炸鸡腿呢。”
“吃不下就放着,饿了再说。”老彭搁大堂看过一圈。他从进来就没瞅见周湘莲的影子,“你小姑呢?”
“屋里呢。”周启尊说,“她挺难受的。”
老彭懂的,周湘莲指定是因为蒋秋琴。老彭拍拍周启尊的背:“好孩子。”
“我没事。”周启尊笑了笑,“您去看看小姑吧。”
老彭下意识抹了把脸,也不知是不是不太好意思:“那我进去看看她。”
“嗯,多安慰安慰她,有客来了我们接就行。”周启尊说。
。
最后一班大巴九点到站。等客人再从车站转到旅馆,少说也得十点。白雨星是个完犊子货不假,他挨了一天折腾,坐屋里被暖气一熏,还没到九点半就开始连打哈欠。
白雨星第八个哈欠打完,眼眶已经盛满酸泪:“哎我操......”
“你先上去睡吧。”周启尊说,他从柜子上拿张房卡塞进白雨星兜里,“房卡,咱俩住双人间,小姑都准备好了。”
白雨星揉揉眼:“别介,我陪你......”话说一半,又打出个哈欠。
“陪个灯管儿。我又不是嫂子,用你陪?”周启尊看不过去了,嘴上不留德,“你别等会儿再朝客人打哈欠,喷人一脸唾沫星,赶紧滚床上死眼珠子。”
“行吧。”白雨星不撑了,实在撑不住。他一起身甚至眼冒金星,要不是周启尊扶了他一把,指不定能栽地上。
“怎么就困成这样了......这他娘的,跟嗑了药似的......”白雨星嘟嘟囔囔地往楼上走。
他脚底打摆子,又困得几乎眼瞎,上楼时差点迎头撞上一个人。
幸好周启尊眼疾手快,飞快将白雨星薅去一边,这才避免了一场楼梯翻滚事故。
“怎么回事?不看路吗?”差点被撞的这位吨位可观,浑身囊肉丰满,脖子上吊着一条明晃晃的金项链,好一副财大气粗的煤老板模样。
这要是撞结实了,绝对是白雨星翻滚。周启尊还真救了这瞌睡鬼一命。
煤老板身后插着根瘦竹竿。当下老板一发横,瘦竹竿立刻弯腰贴上去,行狗腿子礼仪:“孙哥,没事吧?”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白雨星还没灵醒,只稀里糊涂地道歉。
“你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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