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敷衍道:“反正你只想要杀死雄虫,把他回去和那堆碎肉一起炖汤嘛。”
白服的雨伞上出现涟漪。
先是伞面,再是天面,雨水从细软到粗硬,不过两个呼吸的间隙。灰纹被淋成一个落汤鸡。
“他不是碎肉。”
灰纹听见白服纠正自己,“他是军雄利达。”
虽然是同一个将军分裂出来的分体,寄生体分体之间的思维逻辑却不相同。在灰纹眼中军雄也好;
军雌也好,杀了就死了。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因此他无法理解,白服执着于给碎肉赋名的行为。
这么执着的话,让那个雄虫活着不好吗?
他们看着雨水泼天,淹没街道,接着渗透泥土、地下水道,水分子扩散到地下各个角落,将白服的意志传递给他要找的人。
雄虫温九一。
灰纹没有偷听白服传递的话。他现在只想找个躲雨的地方,别和傻子一样泡烂了,“懒得理你,军雄是你想叫就能叫出来的吗?他们那群小雄虫恨我们恨得牙痒痒,不上来凶巴巴就不错了……”
话音未落,从废墟中立起一个朦胧的人影。
他背着武器匣,身上只有一条运动裤,一件汗衫。雨水将他的额发打湿,湿漉漉遮住了眼帘。而他的手,居然是全身上下穿得最多的地方,两层皮质手套严严实实包裹住。
白服没有一丝喜色,雨丝间弥漫着氤氲烟雾。
“你杀了利达老师。”
“是我。”白服点头示意,“你就是雄虫温九一。”
“嗯。”
双方简单地打招呼后,直切主题。
“和我走。”白服道:“我想把你做成子母汤。”
温九一注视着寄生体白服,缓缓点头。
“走吧。”
他背着武器匣,跟着寄生体白服走入雨幕中。
地下据点。
阿列克被掀翻在地上。他大口呼吸空气。腹部还残留着明显的拳印和青紫色的残留毒素。训练室里,一圈被火焰炙烤后的焦土明晃晃告诉闯入的010等人,雄虫动手了。
“阿列克。”010赶快查看晚辈的伤口,“你没事吧。”
“没事。”阿列克捂住自己的小腹,他说着没事。却止不住想起雄虫的脸和急速的拳。
温九一还是走了。
不管是因为自己太弱,或者其他原因,温九一还是走了。阿列克被医护人员扶起来,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
他张开嘴,嚎啕大哭。
“我要去训练。”阿列克仿若躺在地上苦恼的孩童,“我要去训练。”
自己不一定能达到雌父和哥哥的地步,也不需要到达他们的地步——想这么多干什么!春伤秋悲这么多干什么!
练!练!练!
阿列克胡乱抓起纸笔,他想起自己在记忆宫殿里找到的「枪斗术草稿」,想起了水大人星球上小雄虫送给自己的神秘纸张,想起了自己打开的脑域,想起了年幼时哥哥阿莱席德亚一招一式教给自己的格斗技巧。
“呜呜啊啊呜呜呜。”阿列克的眼泪糊住了视野,他感觉自己滚烫的眼泪滴在手背上,无数过去曾经受过的教育、曾经练习得到的经验和无数线索汇集在他的脑海里,最后变成雄虫挥拳,在火光中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
他可以变强。
变强。
就会被选择,就不会再被当做弱者丢下了。
阿列克抓起自己梳理思路的草稿纸,将他贴在训练室一角。他抓起枪,一边哭,一边开始练。
没有人来打扰他。
只是据点里开始流传「恋爱脑为情所伤后励志事业」的小故事。
寄生体白服将温九一带到了他的库房。
库房门上写着肉类冷冻专用,偌大的仓库中单独放置着一个巨型冰柜。
寄生体白服道:“打开吧。”
温九一走上前,他双手按在把手处,厚厚的冰霜和开关门的风让雄虫立起鸡皮疙瘩。
他看见一滩肉泥。
衣服碎片和残留的徽章铁片扎在肉泥中,冻成一垛锥形。
温九一伸出手,他触摸到老师身上厚厚的冰层,手套上无法分清是血水还是冰水滴落下来。
“这就是利达。”寄生体白服认真地说道:“好了。我履行完我的承诺,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温九一直起身。他摘下自己的手套。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拔出军刺,单色火焰熊熊燃烧,“为什么要做子母汤?”
这个问题让寄生体白服犹豫一下。
但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啊……”
“利达死前,有喊你的名字吧。”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主线回到了九一手中。我感觉我对阿列克的阐述太纵容了,明明是个爱哭的小笨蛋(?);
————
《利达与麦列夫》(十八)
他们结婚的第三个冬天,小麦冬已经能流利地喊「雌父」「雄父」。小雌虫活蹦乱跳搞事情的性子完全是利达的翻版。
麦列夫经常按住这个大的,又要把小的揪住打屁股。
“这是什么?”
小麦冬抱着手里猫猫鸭,哼哼唧唧跑到雄父背后。
利达稳住敦实的虫崽,抬头看看雌君头上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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