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安当场掠走,用自己的臂膀给他撑出一片安然无忧的宽广天地,可以肆意,可以深吻,可以相爱。
沿着码头向前步行,不需要多少时间就穿过了这座仅仅只有数千人口的小镇,一时之间有点回忆不起来,当初云子安为什么要把婚礼场地选在这里。
这场婚礼并没有遵循他们的意愿,自然也不会将他们的意见考虑在内,但是云子安不知道承诺了什么,换得了婚礼场地的选择权。
戎骁来到这座无名教堂的门口,看着紧闭的高耸大门,正打算推开的时候,就听背后传来一声,“你是谁?”
他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握着扫把的佝偻老人,脖颈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耶稣十字架,代表着他是这座老教堂唯一的牧师。
戎骁微微抿紧了自己的嘴唇,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了一枚项链,打开来,露出里面的照片,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颤抖起来,“您还记得三年前的婚礼么?”
“我是……迟来的新郎。”
老牧师凝视了照片许久许久,才恍惚想起来了什么,将手中的扫把放在了一边,伸手推开教堂的门,“你跟我来。”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当戎骁踏入的时候,深深为教堂内的景象所震惊,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完全不同,教堂内的一切陈设都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春天气息,大马士革玫瑰的藤蔓缠绕上了洁白庄重的神像,甚至攀爬上了投射入光线的璀璨花窗。
“这些……”戎骁大受震撼,“……都是真的?”
“孩子。”老牧师用慈祥的目光凝视着他,“这是神迹。”
一向是无神论者的戎骁不敢相信这一切,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动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么?”
老牧师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他,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神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戎骁踩着洁白的大理石向前走去,来到教堂内唯一一座且被繁花缠绕簇拥的神像下面,经过岁月的洗礼,神像的面孔早已不再清晰,唯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就仿佛是保护什么一样撑起在头顶,双手按在一柄金属浇筑的长剑上,增添了几分英武的感觉。
“那个孩子等了整整一天,等到宾客散尽,廖无一人。”老牧师的语气十分平静,就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当太阳完全落下,极昼消亡,极夜开始,他离开了,也许他知道自己等不到再次看见黎明的那一天。”
戎骁的喉咙就仿佛是被掐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最平淡的语气,往往是最伤人的利刃。
他低下头,忽然注意到了神像脚下,伸手拿起来,发现竟然是一束用绸带包扎的枯枝,花瓣早已凋零干净,这一瞬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云子安当初捧在手中的花球,如今却被遗弃在这里,被自己重新捡起。
看着手中只剩下枯枝烂叶的花球,戎骁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心中悔意就如同洪水决堤一样,轰然一声,让他身形剧烈摇晃了一下。
他捏着那束枯萎的花,几乎是夺门而出,在旷野上顶着呼啸的寒风狂奔,如果神迹能够再次发生,他希望能够现在就出现在云子安面前,他要亲口告诉他。
对不起……我来迟了。
几乎是没有片刻合眼的时间,飞机经过整整一夜降落,戎骁手中还握着那束枯枝,刚下飞机就给云子安打去了电话,在嘟嘟的响声当中,他的心跳如鼓擂跳,砰砰不停。
这通电话足足持续了三四分钟才终于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云子安懒洋洋的声音,就仿佛是一只吃饱了的野猫,“喂?干嘛?”
“爰爰……”戎骁紧张到喉结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胸膛急促喘息着,“我想见你,你在哪,我有话……”
没想到云子安根本就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没空。”
他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仿佛只是在通知戎骁,“我今晚要去和男人喝酒,你得排队。”
“男人?”戎骁没想到自己跨越将近两万公里,在两个大洲之间来回,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声音登时低沉下去,眉头死死皱着,“是谁?什么人?”
“我称呼他为Lee,中德混血,男,二十五岁,自由摄影师兼职模特。”云子安的声音里带有一点诱惑的笑意,“最关键的是——”
“他足足有十八厘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