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身躯带着骇人的压迫感。他像检查牲口一样粗暴地捏起荆楚的下巴迫使她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昂起头,同时语气颇为轻松地说:“可是,今天阿离怎么失手了呢?”
荆楚下巴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可她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
萧慕离看起来有些紧张,她语速很快地解释道:“是阿离无能,可是师父,这事的罪魁祸首我已经找到了,是桑沃,我亲眼见到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收了贿赂还为她调开了巡逻的兵士。”
“桑沃将军是上庸的苍鹰,怎可随意怀疑。”安平突然开口打断了萧慕离的话。
萧慕离眉头一皱,狠狠瞪了安平一眼。可安平说完后就垂下眼去,避开了她的目光。
乌默尔有些失望的摇头说:“阿离,你就查到这个程度吗?桑沃啊,对,他是做了些事,不过他都跟本王坦白过了,要不怎么能把这个女人钓出来呢?这女人贿赂桑沃的八万两,桑沃都已经悉数上交。阿离,你可还有别的发现?”
萧慕离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急道:“师父,是,阿离无能,您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给我一个小队,我一定把那群奴隶给您抓回来!”
“陈大掌柜,”乌默尔没接萧慕离的话,而是话锋一转突然问荆楚:“萧慕离是帮你们逃走的人吗?只管点头摇头就行。”
荆楚看了眼一脸紧张焦急的萧慕离,目光中是深沉的失望,可失望中还有一丝不忍和几乎难以觉察的,心疼。
她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四个听不清的音节。
乌默尔啧了一声,放开了荆楚。荆楚剧烈咳嗽了几声才说:“我不知道。”
而后也不等乌默尔询问,她继续道:“奴隶营中有我们的人,第二套逃跑计划是他制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平听到这话,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荆楚这就是在告诉安平,虽然她被抓了,可今晚的营救行动已经成功了。
“哦——”可乌默尔却笑了,他愉快地说:“巧了,奴隶营中也有我的人。无论他们是怎么跑的,总归最后要回大梁,你猜猜我让那人给梁人带了什么礼物?”
荆楚心脏跳的飞快,耳边嗡鸣不止,只模糊听到萧慕离的声音说:“师父,原来您早有准备,今天只是在考我啊。”
“你干了什么?!”荆楚低吼道。
“是天花。”乌默尔有些兴奋的给出了答案。
他给大梁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感染了天花的病人。
这下,连阿勒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乌默尔的心,太黑了。
“怎么了?怎么都一副这么严肃的表情?”乌默尔笑着问:“柔然王,你说,本王的计策妙不妙?”
柔然王只死死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老国王此刻心中无比悔恨,他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个魔鬼做盟友呢,简直就是在与虎谋皮。
乌默尔没得到回答,有些无趣,又对萧慕离说:“阿离,幸亏你没拦住那些人,要不这神来之笔不就要浪费了。”
萧慕离低头一笑说:“师父英明,算无遗策,阿离的行动肯定也被您算到了。”
乌默尔哈哈大笑起来:“你莫要耍滑头,刺杀的任务好好做,再失败的话,师父可要罚你了。”
“是!”
刺杀的计划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柔然王将被迫随着桑沃的队伍一同南下,送萧慕离去大梁。而柔然的小公主,将和荆楚一样,被留在王庭,成为人质。
在众人的庆贺声中,安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这两年她在上庸经历了无数次危机,好几次甚至有性命之忧,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牌桌上的两方都亮出了底牌,安平有一种预感,快要到那最后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