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好歹吃点东西吧。”南一将桌上摆久了已经冷掉的饭菜撤下去,换上热乎的,忍不住又劝道。
齐琛从回到东宫就一直沉默地坐着, 像一块失去了生命的石头。听到南一的话他也只是机械性地歪了歪头,淡漠地低头看了一眼,嗯了声却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南一叹了口气,抬头冲着缩在墙角的南十使眼色,让弟弟过来想办法逗殿下开心。南十年纪小, 平时齐琛对他总是纵容些, 但今天南十感知危险的小触角敏锐察觉出了不妙,这不是一个弱小的他能处理的情况。
齐琛很平静, 也没有发火, 但南十就是觉得,这样的殿下有些可怕,还有一点点可怜。
齐琛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小吊坠。那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老虎。齐琛并不属虎, 属虎的是萧慕离,所以齐琛特别喜欢这个礼物。
齐琛心想, 我是应该满意的。自从遇到萧慕离, 总是意外频发, 这还是第一次计划顺利,所有的谋划都完成了。
他成功地威胁了项怀义,逼出了程氏一案的真相;
他顺利地通过了皇帝的问询,将自己暗藏的力量保存了下来;
他更是瞒过了萧慕离…
他想, 萧慕离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跟项氏走私的人是他, 引诱项椋绑架安平的还是他…
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一切都在按照齐琛的计划走, 以萧慕离的性格她也绝对不是被拒绝后会死缠烂打的人,推开她,是对的。
一切都很好…
那为什么就是感觉空落落的呢?
“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齐琛心底又听到了女孩清脆的声音,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小老虎,很温柔地笑了。
心悦卿兮卿不知。
萧慕离回到侯府的时候,步履有些飘忽,往自己院子走的路上,家丁丫鬟见她一身血的样子,无不害怕地避开,竟然无一人来搀扶。
萧慕离觉得自己混的有点惨,还有点矫情,不就是暗恋失败么,这么点事儿怎么还想哭呢?她一路觉得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座漂亮的院子。
啊,是萧淑怡的院子啊。
她知道此刻应该径直路过,回到自己房间去,睡个天昏地暗。可是,听到从这院子里隐约传出的热闹欢笑,萧慕离还是不由自主地上前推开了那院子的门。
看到来人是她,院中的女孩嬷嬷们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院子满满当当放了许多红色大木箱,甚至因为木箱太多摆不开,连院子的影壁屏风都移开了。箱子里装满了金银首饰,散发着富贵的味道。
萧淑怡也没想到萧慕离会突然进来,一句质问脱口而出:“谁让你进来的?!”
萧慕离向前走了一步,丫鬟嬷嬷们就纷纷被吓得夸张后退几步。萧慕离走到最近的一个木箱前俯身摸了摸摆放其中的一套精美头面,却发现自己手上还有血,粘在了莹润的珍珠上。她收回手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讷讷地说:“对不起啊。”
萧淑怡心里厌烦地要死,但是母亲叮嘱过她暂时还不能跟萧慕离撕破脸皮。于是她勉强压着自己的火气说:“别乱碰别人东西啊。对了,你跟晋王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萧慕离又羡慕地看了眼那一地的木箱,轻声问:“这是你的嫁妆吗?”真好啊,不在于它们值多少钱,而是这一地的箱子都是一个女孩儿被人偏爱着的证明啊。
萧淑怡很骄傲地一抬下巴说:“对啊。哎你打什么岔呀,我问你话呢,听到没有啊?”
萧慕离被这句理直气壮的质问激怒了。她心想,我就算再卑微,也只在那一个人面前卑微,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颐指气使,我给你颜面了?!
她一撩眼皮冷声说:“我听到了,可是为什么听到了就要回答你?”
萧淑怡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伶牙俐齿地呛声,一时气急,也忘了母亲的嘱咐恶毒道:“你什么态度啊!我看是事情办砸晋王不要你吧,你没人要回来冲别人撒气算什么本事啊。”
没人要?!
鬼使神差的,也不知是想给自己找回场子还是有什么其他隐秘的小心思,萧慕离梗着脖子说:“我没人要?笑话,皇上已经给我赐婚了,我要当太子妃了!”
说完,她心虚地抿了抿嘴唇,大步流星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知这个消息在侯府掀起了怎样的巨浪。
侯府之外,一场清算也进行的轰轰烈烈。
项氏走私的证据确凿,百年世家不得不弃车保帅,忍痛交出了几乎全部的土地和产业,以此保住族人不受株连流放之苦。人虽然活下来了,可是几代积累转瞬付诸东流。
城防卫在京中大肆搜捕了好几日,寻找首恶项椋的踪迹,可惜都一无所获。
那个协助项氏走私的城防卫都统王斐也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大理寺在调查王斐的时候发现,他在京城十几年居然连自己的私宅都没有,平日里不是住在风月楼就是猫在卫所的班房,活脱脱把自己活成了一只无根浮萍。
最后,也只搜出了王斐留下的一封短信,信中的内容却是震动了整个朝堂。王斐在其中坦诚,走私就是自己干的,所得与项氏五五分账,而他所得的那一半利润已经全部送去了上庸。
王斐还在信中承认,自己是上庸留在京城的暗探。
三年来走私所得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就这么送入了敌手!宣德帝当场发了大怒,作为城防卫名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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