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行靠坐木塌, 眯着眼眸游刃有余地看着落在他怀里的人。
等过完年她年满二十,长大了,相比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模样, 如今的她出落得真真正正玉骨冰肌、勾魂夺魄。
时月影静静地凝视仰靠木塌上闲适从容的男人, 从前每逢初一他皆心急火燎,今夜却对着她不为所动。
他静待着她。
时月影还穿着他在山上给她御寒用的外袍, 指尖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盘扣。
她真的很慢!元景行侧了侧头, 掩藏起恼火的神色。她这哪里是取悦他, 分明就是折磨他。
偏偏他这玉扣制得特别精致难解, 时月影沉浸在自己一片天地之中,待到她摘下外袍放到一旁, 已经过去半炷香的时间。
元景行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臣妾口渴, 去倒杯茶。”泡过温泉之后特别想饮茶,最好是花茶。
她正要转身, 却被元景行握住了手臂,“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方才漫长的等待已经是极限了。
“你还想着去饮茶, 要不要给你配点糕点当宵夜?”他愠怒着调侃道。
可以么?皇后的眸光道出了她的心声。
“时月影你再这样, 这辈子别想去金陵!”
在皇帝咬牙切齿的威胁下,时月影打消念头,“那、臣妾不饮茶了。”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委屈。
眸光清澈,落在男人抿起的薄唇。
她一动, 俯身绕过男人高挺的鼻梁, 轻轻地印上他的唇角。学着他的样子,从前每逢初一他在未央宫就是这么开始吻她的。
男人阴沉的脸色稍霁, 大掌靠在她腰后, 抚上润过温泉的青丝发梢。
时月影抬手又去解皇帝的玉扣。
元景行气息凝滞, 咬了咬后槽牙, 要他再等半炷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大掌扣住她一双柔荑,双眸幽深,“也不知道朕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人!”
他俯首吻她,长臂圈她入怀,毫无章法地深吻,彻底打乱了她慢条斯理的节奏。
时月影侧身跌落椅榻,男人阴鸷的眸光跟着靠近,“说你不准朕封郭茹为美人。”他命令道。
她懵懵懂懂,“臣妾没有不准、”
“你照着朕的话说!”
“臣妾不许陛下封郭茹为美人?”
他气息凛冽,就算是强求来的也罢,自欺欺人也罢,横竖她是他的。
“你说,往后再也不同太子说半句话。”
“这不大可能吧陛下?臣妾又不哑。”时月影从实际出发,觉得自己不大可能满足皇帝如此苛刻的要求。
“金陵、”元景行吐出这两个字。
时月影无奈点头。
“说你不会再冷落朕。”
“臣妾从未冷落过陛下啊、”她反驳道,“臣妾觉得自己事事都顺着、”
元景行的脸色又不好了,时月影没接着往下说,话锋一转,“那若陛下以后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你就提醒一下臣妾。如此一来,陛下能答应臣妾去金陵探亲了吧?”
“看朕心情!”元景行咕哝一句,俯身去吻她。
初冬深夜,山间万籁寂静,炭火炉烧得殿内暖意融融。
时月影觉得自己够忍辱负重了,起初再不适也并未哭闹,对他有求必应,小心翼翼地回吻着他。
泉水润过的肌肤晶莹。
“陛下压着臣妾的头发了。”她娇嗔一句,而且这会儿早已经过子时了。
下一瞬,忽然被拦腰抱起,落到了他怀里。皇帝靠坐椅榻,扶着她的腰,咕哝道,“这就压不着头发了。”俯身又吻在少女雪白脖侧。
......
黎明时分,炉子里的炭火渐渐熄灭,殿中的宫灯也只亮着两盏了。
扯过一旁的外袍盖在她肩上,她小猫似得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眸脸颊微红,额间沁着薄汗,抵在他心口,像在同他无声地撒娇。
元景行抿着唇,也不言语。他原本是想给她个教训,要她知道少对他使美人计,男人在榻上的承诺信不得。
可是真销魂啊。这会儿什么怒火也熄了,她不过是想见见家人,她年纪小,他长她几岁,老这么为难她做什么?
“陛下...金陵”时月影没什么力气,困倦乏力,眼睛都睁不开了,指尖轻轻攥住他心口的衣袍。
就这样还不忘求他带她去金陵呢?
“行啊,再离开行宫之前,别再惹朕生气。”他道。手掌轻抚过她背后的青丝,依旧回味无穷。
次日清晨,元景行自行穿戴衣裳,一边对着懒懒赖床的人道,“用过早膳去马场,朕教你骑马。”
“臣妾不想去。”时月影陷入在软绵的被褥之中,冬日里最是困倦。
“金陵”元景行慢条斯理地扣扣子。
小皇后坐起,幽怨地看皇帝,无情的男人,明明昨夜抱着她时温柔得不像话。
看着她毛茸茸凌乱的青丝,元景行心情很好,故意调侃道,“继续休息吧,你不来马场朕也不勉强。”
“来的来的,臣妾想学骑马。”她不能不向权贵低头,下榻趿鞋去屏风后穿戴。
元景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哼,早该用这个来拿捏她了!
***
他们在晌午时分抵达马场,马奴们战战兢兢地禀告说郭茹昨夜连夜离开行宫,不知去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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