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天清气爽, 到了上朝的时辰,殿外太监恭恭敬敬地提醒了声,凤榻上的男人却置之不理。
小皇后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黛眉舒展, 藕臂明目张胆地横在他胸膛间,鸦睫长长的, 略显娇憨。
遥想从前, 每月初二的清晨, 她也如此沉睡, 然而即使睡着,她也总是蜷缩在凤榻内侧, 离他远远的。
她昨夜看他的眼神, 除了彷徨无措以外,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她主动亲他环抱住他,更不似从前那般哭闹。
简直不可思议, 换作从前元景行是想都不敢想的。
金丝楠床栏上的镂空凤凰雕刻被他掰断了, 但是她的雪锻完好无损。
伸手为她拨开眼睑上凌乱的额发,粗糙的手轻轻一触,惹醒了怀里的人。
时月影睡眼惺忪,未央宫的兽金炭炉已熄。四周寒冷, 她蜷缩着往温暖的怀里钻。
半响微怔, 彻底清醒。一只小手还攥着皇帝心口衣襟,缓缓释力松开指尖。
“皇后醒了?”皇帝声音低沉而温和, 锦衾之下, 劲臂圈着柔软的腰肢。
她是他的皇后, 要习惯他的亲近。昨夜他在她耳边反复蛊惑。
“皇后如今还觉得, 朕是你梦里那个施暴的人么?”
时月影半张小脸陷在衾被之中,闷声不言。
“朕待你不够温柔么?”男人眸底浮现戾气,“皇后你同朕说实话。”
殿外的太监又恭恭敬敬地提醒皇帝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元景行依旧充耳不闻。
时月影摇了摇头。他既不暴戾,但与温柔二字全无关系。她瞥向凤榻上那被他折断的镂空凤尾雕刻,再然后她撑坐起身。
“时月影!你说话!”皇帝压着怒意追问,“你再冤枉朕,朕就、”
然而皇后已经不再听他在说些什么了,她掀开锦被,一双美目看向水蓝色褥子,瓷白小脸红晕未退尽,惨留着的魅与浑然天成的纯,叫人看得移不开视线。
时月影黛眉轻拧起来,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如此?”
“又怎么了?!”男人愠怒地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怎么会没有呢?”
她神色微微纠结,心思完全落在了褥子上。
“你的雪锻衣裳在这儿!朕没有弄坏!”元景行好心揪了搭在床沿的小衣给她。
“不是,不是这个。”时月影的声音带了哭腔,仰头看他,眼底泪水如琼浆玉露一般轻晃,“原来我并非完璧之身。”这样就意味着,皇帝在骗她。
男人健壮的身躯霎时僵滞,“......”他明白她在寻什么了!
元景行抿了抿唇,“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情急之下糊弄她的,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真当这两年间他没碰过她么?
“梦里明明有的。”时月影再次不安地去寻,梦里那个不堪的夜晚之后,清晨,她明明在褥子上看到的。
男人的指尖挑起她落在枕上的凤簪,眉都不带皱一下地狠狠划过掌心,在女人侧身时,悄无声息地涂抹在褥子上。
“是这个么?”
时月影突然被他揪着转过身,瞥见了褥子上的异样,她纠结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疑虑荡然无存。
男人收拢掌心,训斥道,“皇后找东西能不能找仔细点儿?朕怎么一找就找到了?!况且什么都没弄清就开始哭?你是皇后,怎么动不动就哭?!”
小皇后拧了拧眼角,并且因这声训斥而皱眉,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侧了侧额,“陛下说的是。”
她对他一点儿都不抗拒了,还主动对他笑。
眼眸亮晶晶的,连发丝都温柔。
此时外头宫人又提醒,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元景行咬了咬牙,一双戾眸盯着女人漂亮瓷白的小脸儿。在继续吻她与上早朝之间摇摆不定。
时月影侧身去寻小衣,低着头,他面前毫不避讳地穿戴。
如此不经意的举止,比起任何勾引的招数都管用!
元景行一咬牙,去他的早朝!揪住了一双手腕,顺从自己的心意轻轻印上她的唇。
“陛下不该上朝去了么?”时月影微恼,他太缠人了。
元景行心情很好,“时月影,你知不知道你从前很喜欢缠着朕?”
啊?缠着他?小皇后美目圆睁。
她这副懵然的模样真撩人!男人变本加厉地胡编道,“每每朕要上朝去,你都抱着朕不许朕走。”
“臣妾怎么可能?”时月影微恼,她不是这么不知羞的人!
垂眸看着皇后,男人说得愈加神色飞扬,“不止如此,你要朕每晚都必须来未央宫过夜,不许朕宠幸其他妃嫔,连同她们说话都不许,看一眼都不成。你脾气大得很。”
“臣妾绝对不是如此善妒之人!陛下胡说!”时月影恼了,“你就仗着我失忆了欺负人!”
元景行瞧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眉宇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眼底的戾气消失殆尽,一时心动,俯身在她反驳之时吻她。
气得时月影伸手推他,恼怒地反驳他。
元景行几次三番在她喋喋不休时吻她的唇,惹得时月影不胜其烦。
他心情极好。
这一日文武大臣们足足在朝堂之上静候了皇帝一个多时辰,皇帝才终于现身。
***
晌午过后,内务府宫人捧着十多样御赐珍宝鱼贯而入,其中一样最为新奇,足有一人身高的百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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