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底,黑塔般的山岳沉默得倒扣在灰蓝天空。
三人谁都没跟谁说话,沉默地跟着金钱鼠疾速跑了好长一段路。
域底天气无常,又遇到浓雾。
金钱鼠娇里娇气,见雾就不肯前走,故技重施往地上一躺。
后背还没着地,容衍冷冷来了句:“起来。”
金钱鼠并非普通普通鼠类,它极通力灵性,人所说之话,它基本都能听懂。
闻言,金钱鼠小黑眼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吐出舌头,毫不畏惧地直接躺地上。它被余闻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想干活就干活,不想干活就装病摸鱼。
可它不知这次摸到铁板上了。
容衍专治各种懒散矫情不服,抽/出天恒银剑,剑指金钱鼠:“起来,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金钱鼠:“”
金钱鼠:我就不起来!
容衍目光冷了下去,轻轻一动,一道刺眼剑光刺向金钱鼠硕大的耳朵。
金钱鼠:“!!”不是吧,玩真的?!你个修无情道的狗剑修!
“吱!”金钱鼠震惊地看着逼来的天恒银剑,当即翻身爬起,撒丫子狂跑,躲到余闻脚后。谁料那道剑光在剜了一层土后直奔躲在余闻脚后的金钱鼠而来。
金钱鼠:“!!”救命啊!娘!
余闻眼疾手快,快速挽剑格挡住这道剑意:“小师弟剑下留情,一鼠万金!”
“赔你十倍价。”容衍掀起眼帘。
余闻一拱手:“当然”
月折枝缓缓看向余闻,余闻温和一笑,转口道:“不行,我医剑双修,自是没有剑修那般无情。”
顿了一下,余闻藏好眼中情绪,依然笑道:“十声,给我十声时间,我劝金钱鼠几句,即刻继续行路。”
容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环剑而站。余闻见状,一把踹起金钱鼠,走远了一点。
月折枝刚才看他,分明是提醒自己,去一边,而他要找机会打晕小师弟。
余闻揣着金钱鼠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选择对不对,但现在这个选择确实是最好的。
月折枝和镇魔容家大公子孰轻孰重,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大师兄方才说他识大体也是劝他分清轻重。
可他有时候真的不想分清轻重。
余闻一走就剩下月折枝和容衍,谁也不理谁,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容衍弓起食指轻轻敲了剑柄十声,敲到第十声,说好继续行路的余闻还未过来。
容衍微微蹙起眉,抬腿便向余闻的方向走去。
月折枝靠坐在树旁,慢条斯理道:“你急什么急,再多等个十声怎么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铁打的身心?”
容衍充耳未闻,径直向前。
“过来,我脚疼。”月折枝隔着黑纱帷幕,撑着下巴又道。他这人全身上下都白,白得反光,因而手隔着黑纱帷幕撑着下巴,显得有些勾人。
容衍这才停下,他眉头蹙得更紧。
显然是不信。
月折枝道:“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