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宴微微后退一步, 下意识反驳,而后闭口不言。只是任着冷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顺着硬朗的脸庞一寸一寸勾勒着。
虞十六尚未反应, 双手便离开了他的腰身,她只好将手微垂于身侧,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 别试着劝服他,因为宿主不会成功。”
系统久违的冰冷声音突然撞进她的耳中, 她倒吸一口气,眸色一顿,心里病恹恹地应了句。
“我明白了——”
“可我试试不犯法吧?”
虞十六心里默默反驳,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退让。
“你的手怎么了?”
她茫然地看着他, 默默抬起手,“我也不知道……”
阴影下, 她的手上不知从哪儿沾上了些干涸的血迹,她随意地擦了擦, 后知后觉竟有了些痛意。
她下意思嘶了声,浑身一颤。
“或许是方才拿那彩陶不小心刮着的吧,不碍事。”
虞十六挥挥手,笑着回道。
可赤宴却皱了皱眉, 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递至她的手边。
衣摆摩挲着地上的碎叶,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声。轻薄的裙纱轻飘飘地随风舞动,卷起几片残叶。
虞十六明显一顿, 接了过去, 轻轻道了声谢。
“慕词他正在赶往这个方向, 距宿主越来越近了——”
?
虞十六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系统开始播报距离时,她才发现不是错觉。
“我们走吧。”
赤宴无声地看了眼树影婆娑中朦胧月色,而后抬起眸,薄唇轻启。
“还有50米。”
虞十六心里咯噔一声,局促不安,扯了扯赤宴的衣袖,急声道:“慕词来了,不能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还有30米。”
赤宴闻言面色一顿,皱皱眉,警惕地观察周围。
“赤宴,帮我。”
虞十六心急如焚,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
乌溜溜的眼睛忽闪着,就像她手中戴着的那串黑曜石。
赤宴垂眸,若有所思,眸中似乎还倒映着她略带期许的神情,他不由得心里一抽——
她就那么想争取魔主的好感吗?
方才他不去听她同魔主的对话,不去看他们的互动,也不愿看她的眼神满是爱意,却尽数只给一个人的模样。
“还有10米。”
……
赤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耳中瞬间倒灌着几道杀气腾腾的风声。
他倾身去躲,旋即从怀中随即拿出一把利刃,尖端指着她的喉咙,而另只手死死地桎梏住她,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来的两人。
“你是谁?放开你手里的人!”
慕词看着那名男子泛着银光的利刃,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赤宴冷厉眼神无声地扫过面前不远处的二人,目光却挑衅般落在慕词身上,不由得嗤笑一声,“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刹那,慕词脸色变得苍白。
那人离十六实在太近,他实在不知如何动手。
赤宴看着她乖巧的头顶,又抬眸对着贺稚的眼神,寻衅般瞧着他。
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虞十六的脖颈,见他们紧张的模样,他旋即死死攥住,嘴角微勾。
“再说了,我为何要听你的?”
赤宴的指尖泛着凉意,和今夜的月色一般冷。她似乎能想象得出他此时不屑的神情,还有月色下,那道昭然的红痕印记。
耳中传来一道窸窣的声音,虞十六不由得竖起耳朵,听着身后人的低喃声,“等会儿我会暴露破绽,到时候你直接奔向他们。”
“若你想不让他们怀疑,千万别回头,别犹豫。”
赤宴叮嘱道。
她茫然地眨眨眼——
最后一句话她有些没听太懂。
隔岸的风带着夜晚的湿意轻轻地拂过众人的发丝,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着锃锃冷意,一如此时这般剑拔弩张。
慕词警惕地看着赤宴的动作,只稍半刻便察觉出对面男子的破绽。
手中的澈云蓄势待发,旋即从他的背后脱鞘而出,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那剑周身带着光耀,犹如坠落世间的陨石,与空气摩擦,散出阵阵火花。
想起赤宴的话,她佯装从他的怀里挣脱,毫不犹豫地扑向慕词。
一道凌厉的风路过她的耳边,鬓角碎发忽地一搅,愈发凌乱。
虞十六匆匆与那把剑错过,那一瞬,她顿时明白了赤宴最后那句话,她心里咯噔一声,摹地顿住脚步——
她犹豫了。
赤宴捂着肩头汩汩冒出的黑血,眉睫微颤。
月色下,他脸上那道红痕愈发妖冶,像是被沁入了血色。
慕词连忙赶至她的身侧,语气焦急,“没受伤吧?”
她少见地没有回答他。
慕词的视线无声地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她的嘴唇似在颤抖,没有一丝血色,可眼眶却泛着红意。
澈云于电花火石间回到慕词的身后。慕词将她挡至身后,眼神凌厉地瞧着负伤之人,本欲上前,可却被身后的人轻轻地扯住袖子。
“师兄,我害怕。”
她的声音哽咽,甚至有些发抖。
他的脚步摹地顿住,旋即退回来,对着贺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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