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词, 你醉了。”
她扶着他,侧过头,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垂上, 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厨房应该备好了姜汤, 我去叫人把姜汤送你房里。”
慕词没有回答,一言不发。
月光无私地落在他们的肩头, 带着隐隐约约的朦胧诗意。一阵风拂过,枝头的树叶不时飘落,若有若无地掠过他们的发丝。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词的神色,心中隐隐不安。
“你今夜找虞琅是有什么事吗?”
她试探着问。
慕词抬起眸子温和地瞧了眼她,看着前方幽深小径,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我只是路过这里。”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许无力, “小月说你进了虞公子的房间,她心里担忧, 故而向我求助。”
“我又不是老虎,这么防着我。”
虞十六小声嘟囔道,心里愤愤。
原来是小月干的好事。
半路杀出个慕词,真是吓她个措手不及
那个首饰盒子她终归是骗了他的, 自己心里总归没底的。
她静悄悄地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心里腹诽:不过现在看慕词的样子,想必只是应了小月的请求罢了。
清风万里,树影婆娑。小径旁的白色野花被月光洗礼, 于幽黑的草地里投射隐隐余光。
“为何你们都说我醉了?”
慕词远远眺着那紧闭着的院门, 摹地开口问道。
虞十六一顿, 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着:“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来呀,你周身气势都变了。”
“不过现在看你这般神志清醒,问题你都能答上来,看来是我误会了。”
“你觉得我只有醉酒才能做出破门而入的举动吗?”
慕词平静地望着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又欲言又止。
虞十六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应答。
只见他落寞地垂着头,低喃道:“对不住,今日是我太过冲动。”
她摹地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想,虞琅应该不会介意的。”
“他肯定也以为你喝醉了,不会追究太多的。”
虞十六出声道,略带安慰,心里腹诽:虞琅那般沉浸于自我世界里,怕是也不会在意今晚闹剧,反而巴不得他们离开,自己好安静看会儿书。
慕词默默地听着她的话,心中倍感落寞——
他们兄妹如此亲近,他那时破门而入,怕是扫了他们的兴。
可他们并非亲兄妹,难不成再恶劣的关系也会在朝夕间转变吗?
没有足够的思考时间,她的院门在他眼里愈来愈大,转眼间,他们便走到了她的住处。
此时天已彻底暗了下来,夜晚的空气携着些许凉意。
虞十六搓了搓手,不自觉地环住双臂。
“那我先进去了。慕师兄,你也尽早休息——”
“十六,你今天就没其他事情想和我说吗?”
方想推开院门,身后倏地响起道犹豫不决的声音,她转过头,疑惑的目光落在慕词身上。
“没有啊。”虞十六皱皱眉,茫然地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今天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奇怪?
似是偏要等出个答案,慕词一言不发,平静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心虚胆怯。
“十六,你不会欺我、瞒我的,对不对?”慕词的目光祈求般地对着她的眼眸。
清冷月色下,他的眼眶通红,周身如白玉般泛着凉意。
“嗯,当然不会了。”
虞十六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可脑中摹地闪过那枚首饰盒,心中渐渐没有底气。
两人静默地站在对立面,半晌无言。
“我信你。”
微风轻轻拂着他的碎发,他嘴唇翕动,终是开了口。
慕词冲着她莞尔一笑,神色温柔,挥手同她告别。
他的眸底藏了些许挣扎,虞十六顿时觉得心里空洞洞的,仿佛被扎了个口子。
虞十六心虚地点点头,逃离似的合上院门,捂着心口,微微失神。
时间慢慢流逝,过了半刻她才从余惊中缓过神。
顺着树影投下的朦胧光影,她迷茫地望向天上明月,愧疚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淹没神经。
*
自她阖上门的那一刹,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融,徒留落寞之色。
他浑浑噩噩地拖着脚步,往着预定方向进行着。
从小到大,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现在他好像有些贪心了。
“你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肩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出于身体本能,慕词旋即拍掉黏在他肩头的手。
“你手劲还挺大。”
贺稚扭着手腕,语气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慕词看清来人,旋即将目光收了回来,一言不发。
见他满脸半死不活的模样,贺稚脚步一顿,回头望了眼他方才走过的方向,心想:那好像是虞十六的院子。
他心里不禁暗喜,大步追上慕词。
“你们吵架了?”
见慕词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贺稚他加大力度,偏要激怒慕词,瞧他怒火中烧的模样。
“毕竟师兄也只是师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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