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在还在他的寝殿吗?”虞十六抬起头摹地出声问道。
“嗯, 我方才便是从那儿过来的。”莫瑶青接过她手中的茶杯轻轻置于桌面。
如果那兔妖有非得唤醒纪衡的理由,那么单单让他恢复记忆又有什么用?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虞十六敲了敲脑袋,穿好鞋子从床上一跃而下, “师兄我先去一个地方,你们先互相交换一下情报吧。”
贺稚问:“你要去哪?”
虞十六急匆匆推开门,扭过头, “我去找那个小统帅问他一些事情,然后去取小白的那封信和红绳!”
说完也不做停歇, 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
“信和红绳?”
莫瑶青满脸疑惑,不由追问,“小白又是谁?”
慕词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动从纪衡的梦境离开,也不知那兔妖同师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起码窥探到一丝真相——
她的背后有魔界撑腰。
想到这, 他的神色严肃,沉声道, “我同你们说说这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
日薄西山,霞光从厚重的云层穿透, 投射出几束隐约的佛光。
场景被斜阳一分为二,下暗上亮像是两个极端。
虞十六独自一人走在僻静的小径,影子被余晖拉得很长,她踩着自己的影子步步向前。
“水井附近的古树, 可这哪有水井。”她小声嘀咕道, 伴着耳畔的归鸟扑漱声,她茫然地抬起头。
夕阳西下,云层积叠, 形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天边不时有黑影急匆匆地掠过, 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想必纪衡马上转醒。而那兔妖口中的东西她也得尽快取来。
可溜达半天却也迟迟不见那统帅口中的古树。
早知道就把他拽过来了, 她腹诽道。
正想着对策,虞十六眼尖地瞧见不远处有人经过,她如逢大赦连声呼唤,“请留步,请留步!”
闻言,那名女子顿住脚步,扭头往回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襦裙,戴着红豆坠子的姑娘朝她小跑而来。
“请问,你知道采桑坊怎么走吗?”
虞十六气喘吁吁地扶住两膝,好半晌才堪堪抬起头。
只是当她瞧见那女子的面容时,她心里咯噔一声,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虽然虞十六心里早已有所怀疑,但这个谜团突然解开,她还是有些一丝的不知所措。
“敢问你是叫姜姑娘吗?”
那女子愣了愣,茫然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子同纪衡梦境里的女子渐渐重合。
她想了很多,例如小白为何偏要让纪衡想起前世记忆,如果只有这段记忆,那纪衡即便想起也没什么用,只能独自承受上辈子的痛苦。
但倘若这辈子姜君的转世就在他的身边,那结局就不一样了。
眼见着姜君伸手欲要指个方向,虞十六神色凝重地按住她的手,正色道:“我是个路痴,姑娘你好人有好报,能不能带我去那个地方取个东西?”
姜君摹地眨眨眼,对着突如而来的请求有些不知所措。
这姑娘看起来好是面生,她似乎从未在宫中见过这白裙女子。
不过现在她也无事可做,点点头便领着这面生姑娘朝采桑坊走去。
姜君心不在焉地走着,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病了,在干完染衣裁布的活儿后,竟神使鬼差地又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一连数日,她都未曾见到那抹明黄的身影。而那枚玉佩也在她身侧待了数日,久久不归。
这些日子听闻他连早朝也未上,心里难免有些担忧。自他当政来,缺席早朝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也不知宫内发生了什么变故。太后娘娘神色憔悴许多,她身边的蓉姑姑特意叮嘱尚衣局多染些色彩缤纷的衣料做衣裳,衬一衬太后的气色,她想问一问发生了何事,姑姑也不肯多说,她只好讪讪作罢。
那些梦魇时时萦绕于心头,挥之不去。马背上自刎的白衣女子让她胆战心惊,她日复一日地做着相同的梦,切身体会到那女子的痛苦,以致于渐渐地,她魔怔地以为那就是自己。
而昨夜不知发生什么,梦境里跌跌撞撞朝她奔来的俊郎男子,竟当今天子别无二致。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于宴会那日念念不忘,可是脑中一闪而过的场景仿佛一直在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巧合。
虞十六大步走至她的身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那个,你方才是想去哪儿来着,我有没有耽误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今日的活计干完了,本想着去御花园转转,晚点去也不要紧。”
她温柔地笑着,不由追问道:“姑娘你呢?我似乎从来未在宫中见过你。”
“因为我是前不久才来的,你当然看我眼生啦。听小统帅说,采桑坊据说有一棵古树,我的朋友往树洞里头放了些东西,我想去取,可是皇宫太大,而且我刚来宫里没几天 ,所以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正好我取完这些东西就去陛下寝宫,我们顺路,要不一道走吧?”
姜君脸色一顿,笑容似乎凝固了。
“你,和陛下?”
姜君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前几日我恰巧捡到了他的玉佩,想要还给他,可是一连几日也没遇见。”
见姜君手忙脚乱地从袖中拿出玉佩,虞十六眨了眨眼,想着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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