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风大把她刮跑了,平时只要扯着皇帝的袖子撒个娇,皇帝几乎有求必应。
若被欺负的人家找上门来,只要绪玉哭着说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皇帝总是会心软,最后不了了之。
她在都城横行霸道,却因太过受宠,没人敢讨回去。
故而如今管家女子看到她都要远远避开绕路走。
可就是这样得宠的绪玉,把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她并不是眼前“娴妃”的亲生女儿。她和林慕蔚都是废后江氏的女儿,只是江氏在绪玉五岁时就去世了,那时娴妃膝下无儿无女,皇帝便将她和林慕蔚送到娴妃宫中抚养长大。
兄妹相差四岁,按理说应该无比亲昵。
可不知怎么,她对自己这个亲哥哥总是很生疏。
若仅仅如此便罢了,她还在自己亲哥跟二皇子夺嫡的过程中狠狠推了一把——把二皇子推上了太子之位。
而林慕蔚被冠上“陷害兄长”的罪名,被送往边疆。
绪玉在听到这件事后,匆匆出门,却因太过匆忙而落水,把自己生生溺死了。
“回娘娘,公主受了凉,因公主从前身子骨便不太好,这次恐会落下病根。”
娴妃娘娘蹙起眉头,幽幽叹了口气:“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
“劳烦赵太医开些药,本宫一定亲眼盯着这个小家伙喝下去。”娴妃伸出手指,宠溺地戳了戳林默的额头。
林默一抖。
娴妃以为她冷了,给她掖了掖被角。
“珠玉。”她现在的声音简直跟刚刚判若两人。
已经站起来的珠玉上前给太医塞了一包银子,赵太医心领神会地收到袖子里。
待熬好了药,娴妃坐在床边端着药碗,用勺子一点一点地舀凉。
最后盛了一勺,递到了林默的嘴边,像哄小孩一样:“张嘴——”
实话说,娴妃长得实在好看,清冷中又带着举止投足流露出来的妩媚,可……
林默偏偏觉得她不适合做出这样的表情。
至少她接受无能。
林默不装了,被子里抽出手,一把端住药碗。
“谢谢……只是一口一口喝太苦了,绪、绪玉觉得还是一口喝干净比较好。”
但她笑容不改看着林默,眼底却流露一丝狐疑:“傻孩子,不是有蜜饯吗?”
林默这才注意到珠玉手里端着的满满一盘蜜饯。
“从前不都是母妃喂你的吗?怎么突然要自己喝了?”
林默咧着嘴:“绪玉觉得……自己长大了。”
娴妃:“……”
林默跟娴妃玩起“比比谁笑得最难看”的游戏,终究是娴妃败下阵来。
林默端起碗,一饮而尽,顿时苦得面目狰狞。
娴妃轻笑一声,招招手让珠玉把蜜饯拿得近一些。
林默被苦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抓起一把蜜饯塞进嘴里。
是梅子,酸酸甜甜的,很快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娴妃手里拿着夹蜜饯的小夹子顿了顿,又放了回去。
她捻起帕子,在林默嘴边擦了擦:“瞧你吃的。”
林默强忍着没躲开,还回了个难看的笑容。
娴妃只当她被药苦麻了,没多想。
她一边看着林默嚼蜜饯,一边不经意地问起:“绪玉,你今日怎么那样着急地跑出去?”
那么大的荷花池,娴妃差些以为她自己跳下去的。
林默:“我……”
娴妃想到了什么,突然急急地打断她:“你想跟你父皇求情?”
看见她缓慢地点了点头,娴妃好像被踩到了尾巴,险些没绷住表情:“不行!”
林默早料到她的反应,但却配合地露出惊讶又不解的神色。
娴妃抓住她的手,颇为苦口婆心地说:“绪玉,你好好想想。怀瑾刚刚被你父皇责备,你现在去你父皇面前又提一遍,万一你父皇更生气了,怀瑾恐怕就不止被送到边疆这么简单了!”
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和剧情后,林默对娴妃这番话一点都不意外。
以绪玉公主这个草包脑子,若没有人刻意引导,怎么可能学会告密这一套?
这都是娴妃有意为之。
绪玉公主长大后的跋扈自恣与娴妃脱不了干系。
绪玉到娴妃身边时才五岁,娴妃每天在绪玉耳边说些抬高她的话,包括但不限于“你父皇只有你这一个公主,你想要什么都行”、“只有世间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我们的绪玉”……
当然,以娴妃的心机自然是将这些拐着弯说,即便旁人听去也挑不出毛病。
娴妃也确实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绪玉,只要一有进贡,娴妃一定紧着绪玉来。
即便皇帝忘记,她也要替绪玉去要,直说绪玉喜欢。
慢慢地,绪玉被捧上了云端,她把娴妃当做母妃对待,自然也对娴妃的话深信不疑。
而娴妃的话中不乏对于林默与林慕蔚兄妹俩的挑拨。
林慕蔚虽然身为三皇子,但因母族灭了门,他又不受宠,朝中大臣大多都站二皇子一边。
林慕蔚除了每月例钱,根本没什么多余积蓄。
而绪玉奢华惯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不仅受父皇宠爱,二皇子也经常搜罗些精贵东西给她。
绪玉每每被娴妃挑拨,在林慕蔚来拜见娴妃时朝他伸手要东西,林慕蔚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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