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沈之渝算是对她印象比较深刻,舞台风格张力十足,玩乐器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出来。沈之渝对音色如此敏感,第一次听见许伊唱歌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她刚回国那会儿邮箱里收到的一首歌便是来自许伊。
这个女孩从最初目标就昭然若揭,入围十强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既自信张狂又果敢决断,破釜沉舟地将自己的后路决然斩断。
沈之渝可以确定,许伊激发了卫莱的斗志,但让她夜以继日练歌的原因是否只有这个?沈之渝不清楚,她心里怀揣着大胆的期待——
卫莱被沈之渝这道炽热的目光盯着耳朵发烫,不禁别过脸去递了个苹果给卫萱,然后说:“有许伊的原因,但又不全是。”
沈之渝耳朵都快竖到天上去了,出于掩藏自己小心思的需要,恨不得把舌头熨平捋直不紧不慢地说话,于是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哦?还有什么?”
“即便没有许伊,换成其他人,我依然会全力以赴地备赛。”卫莱非常认真,“第一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她说完这话,见沈之渝眼睛里遽然涌现出奇异的神采,仿佛听见了什么分外动听的话,喉间滚动了一下,然后端起桌上早就空了的牛奶杯仰头喝下残余的两三滴,整个人都不太清醒的感觉。
“……”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卫莱想了会儿,便解释道:“赛制不是一二三名分先后顺序选择评委作为自己从艺第一年的培养导师吗?”
空气陷入冷寂,沈之渝身体力行地诠释了女人的善变,面色由晴转阴,眼底的笑意倏尔便凝结成冷意,口气十分不友善:“能几句话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要省略,不知道我们国家的文字博大精深,话不说清楚很容易让人理解产生歧义吗?”
“我……”好久没被沈之渝骂过,卫莱这会儿懵圈了,好一会儿才透出股委屈的感觉来,“赛制您不是知道吗,能误解成什么意思?”
您您您!又是您!顾清池和我一样大,从前也没见你成天对她毕恭毕敬,偏偏跟我隔着几个辈分似的。
卫萱知道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该插嘴,于是见缝插针地瞄过来一个好奇的眼神。沈之渝瞥见了,觉得无论如何不该在这里生气,而且生气的理由实在理亏,她旋了个身,走几步过去随意开了扇门将自己塞进房间里,从关门的力道可以看出来,气儿还没消。
“姐,沈阿……沈姐姐去的是我房间。”
卫莱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家里就两个房间,你今晚先在爷爷奶奶的房间睡,好不好?”
“你要来陪我吗?”
卫莱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见卫萱扁着嘴突然失望的模样,便说:“我哄好她就过来陪你。”
说是这么说,卫莱并没有立刻去房间里哄慰这个莫名其妙生气的三十岁女人。傲娇是种病,沈之渝犯起病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她这会儿过去纯粹给自己讨骂。
披了件外套,卫莱在院里拉了张矮凳坐下来望着天上的星星。
娱乐圈的生活节奏非常快,就说她最忙碌的一天,早上四节课结束,司机过来接她赶通告,十分钟的车程将午饭解决,在现场一边化妆一边跟《SHOW!》的伴奏乐队协商练习时间。下午三点,踩着上课铃声跑进阶梯教室上凑学分的选修课,下课以后接到祁俊的电话,又自己打车去录音棚和新曲的制作团队会面。
当天晚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有模糊的印象,好像她在车上睡着了,是沈之渝抱她回家的?
太忙了,空闲的时间都拿来休息,导致和沈之渝同居以来,她并非自愿更非有意发掘出来的一些端倪都给遗忘在一次又一次困顿的睡梦中。这会儿空了,被遗漏在深处的端倪都宛如一粒粒破土而出的种子,春风一吹,连成乌泱泱一大片的线索。
此时此刻,就缺个引子。
——
“要不要做我的猫?”
……
“养猫,两只猫。”
“七岁。”
……
“第一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是这句话让沈之渝产生了误解?
卫莱觉得她好像明白了。
脸颊霎时火烧一般滚烫起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我刚刚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喜欢……”她揉面团似的搓了搓自己红彤彤的脸蛋,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我?”
家庭条件好,长相好,卫莱身边从小到大都不缺乏追求者。和大多数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一样,青春期的时候她初恋过,对象是高自己一届的学长,模样清爽个子高。两个人干着普通学生情侣会干的事,一起做作业一起放学回家,女生看男生打球,男生给女生送花。
毫无意外,续写了大部分学生情侣的结局,毕业就是分手。
签约骏川之后,缠绕着自己的包养传闻劝退了一部分单纯看脸的爱慕者,不注重名誉只在乎快感的暴发户一茬儿一茬儿地前赴后继,结果砸个十几二十万都换不来一次心甘情愿地陪酒,嫌无趣,便纷纷散了。
说起来她其实根本没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加++壹恋爱,更没有正经八百地喜欢过一个人,对学长是品尝禁果,对顾清池是仰慕爱豆。
对沈之渝是什么感觉?愧疚、敬重、感激、又觉得她有时候跟个孩子一样,需要人照顾。能不能从中匀出一丁点儿来勉强算作喜欢呢?
卫莱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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