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乌雅宁芙手中端着一盅茶叶站在门口。
虽然是暑热天气,可乌雅宁芙的指尖却莫名泛着凉意。她轻轻抬眸,望着那越过天棚往外伸出的树枝, 一只鸟飞过去撞在天棚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景仁宫就如同这声闷响似的死气沉沉, 康熙这么久没来看过钮祜禄氏, 想必她心中很是煎熬吧。
宁芙勾唇冷笑, 走上前敲门。
宫门被打开,这宫女颇为眼熟。宁芙想着,大概那日跟着和卓一起欺负过她的人。
“乌雅宁芙?”那宫女也认识她,“你怎么来了?!”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整个身子将门堵得很死。
“我奉圣旨来给贵妃娘娘送东西。”
宁芙将自己手里的茶盅抬了抬,这是苏晗亲手做的。
“你不是太子爷的人吗?如何又给万岁爷送东西?”这宫女倒是颇为谨慎, 她清秀的脸蛋上头写满怀疑。
“假传圣旨这种事, 我还没有这个胆子。万岁爷的东西送到了你却不让我进, 你有这个本事吗?”
宁芙只是莞尔一笑,她瞧上去颇为温和, 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敌意。
好像她真的只是简简单单来送东西而已。
“你等着, 我要先去禀报。”
宫女蹙眉,宁芙的话叫她有些许害怕。随即她便要关上门,却被宁芙用脚抵住。
“你做什么?”
“我奉旨送茶,马上还要回去复命。没有时间等你禀报来禀报去, 你可别动我,若是一不小心打翻了茶盅。别说万岁爷了, 你家主子娘娘头一个饶不了你。”
宁芙扬唇轻笑, 示意那小宫女让开路来。
她分明极为温柔, 可说的话却叫小宫女莫名胆寒。此人来者不善, 可她却没有胆量再拦着, 只好紧紧跟在宁芙身后。
宁芙熟门熟路走到卧房门口,门没关,里头挂着烟紫色的帐子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钮祜禄氏躺在美人榻上。
冰块的寒气徐徐升起,钮祜禄氏脸色仍旧很是苍白。
宁芙不等通传,便径直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和卓见到她脸色大变,“乌雅宁芙,你好大的胆子!景仁宫你也敢擅闯不成?!”
宁芙不以为然,直接忽视了和卓,径直走向钮祜禄氏。
“奴才给娘娘请安。”
钮祜禄氏见到宁芙,显然也是颇为生气。她冷笑一声,“乌雅宁芙,你还敢来本宫面前吗?”
“回禀贵妃娘娘,奴才原本是不敢的。只是万岁爷吩咐,定要奴才将这茶盅送到娘娘手上。”
宁芙笑着摇头,她往前又走了三步,径直走到了钮祜禄氏眼前。
二人距离不过一丈左右,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和卓想要上手将宁芙拉开,但是宁芙比她快一步率先问道。
“若是打翻了御赐之物,和卓你赔得起吗?”
听到这话,和卓迟疑。将近两月来,万岁爷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景仁宫。这还是头一遭,和卓怎么敢轻举妄动。
钮祜禄氏也极为诧异看向宁芙手里那茶盅,“真的是万岁爷叫你来的吗?”
宁芙心里头泛过一丝不耐烦,景仁宫上下真的没有一个聪明的。紫禁城里头谁敢如此光明正大假传皇上圣旨,这样的话居然还要问两遍。
“这茶清心败火,是万岁爷特意赏赐给娘娘的。万岁爷还有句话要奴才带给娘娘,只是……”宁芙回眸看向和卓,“万岁爷只说过娘娘一个人听。”
“和卓是本宫的贴身宫女,有什么话连她都不能在场?”
“娘娘,奴才也只是办自己的差事而已。”
钮祜禄氏蹙眉,她不知道宁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的确已然许久没有见过康熙,心中疑惑康熙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你先下去。”
这话是对和卓说的。
和卓面色却颇为不解,万岁爷能说什么话,竟如此不能见人吗?
“可是娘娘,她的话怎能全信呢?”
宁芙勾唇,没有理会和卓,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等钮祜禄氏抉择。
“你还是先下去吧,等她传完了话再进来不迟。”
钮祜禄氏却摆手,她面容憔悴,声音也比平日里略轻些。
和卓只好点头,临走时她狠狠瞪了宁芙一眼。
宁芙转身先将房门合上,这才复又走到钮祜禄氏面前、
“贵妃娘娘,其实万岁爷并没有话要带给您。这话是奴才自己想要说的。”
钮祜禄氏蹙眉,正准备大喊,却瞧见宁芙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
“娘娘这一胎怀的甚是艰难吧。”宁芙微笑着,将那张纸递到了钮祜禄氏手里。“太医院给娘娘的诊断,这才是那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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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突然下起了大雨。
妞妞已经能够下床了,彼时正在桌子上吃冰碗子。
嘴里头啃着新鲜的葡萄,汁液在嘴里头崩开,就像是天边那陡然崩开的闪电一般。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这句老话说的当真不错。”
妞妞望着外头电闪雷鸣,轻声呢喃道。
青韵在一旁颔首,温柔的给妞妞递上帕子。“是啊,这样的天气太子爷还过来瞧您呢。”
“胤礽的确是个好孩子,只希望他别被淋湿就好。”
妞妞颔首,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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