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 妞妞给宁芙上药。
虽说用的药极好,然然宁芙皮肤细腻,眼下还有红痕。
“那两个宫女的手是篥把子吗?不过抓了两下, 竟还有印子。”
妞妞蹙眉, 一时后悔适才没有多打两巴掌。
“我倒是不疼, 看着吓人而已。”
宁芙轻轻摇头, 瞧见妞妞面色红润,头上戴的首饰也比从前华丽许多。
“这几日你侍寝抢了她的风头,她自然不高兴,瞧见我落单便想用主子的威风教训我。”
“按我说这件事咱们怎么着也要告诉万岁爷。抢她的恩宠, 终归还是不大解气。”
妞妞听完,脸不红心不跳颔首。
“不过侍寝倒也算这紫禁城里头为数不多的快活事。”
“不害臊。”宁芙罕见脸一红, 妞妞总是能够语出惊人。
“这有什么, 不过都是人之常情。”妞妞笑着摇头, 抬眸见宁芙脸红了,伸手在她脸蛋上扯了扯。“一向沉静的乌雅姊姊, 居然会害羞听这个。”
“不是害羞。”宁芙摇头, 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清朝女子。说起这种事来,怎么都会有些难以启齿的。
“这些话说出来被有心人听去,难免会背负上骂名。”
这世上对女子的束缚总归是最深的,不过只是嘴上玩笑两句, 闹大了便能打上yindang的标签,永世无法翻身。
宁芙对这件事极为谨慎, 也有她的道理。
妞妞会意, “知道了, 日后不会再说。”
宁芙点了点头, 见妞妞擦好药膏, 便自顾自将衣袖卷下来。
“我还要回干清宫当差,今儿我并未真的受了刑罚,就算告诉万岁爷不过只是训斥一顿。更何况,我也不想叫太子爷替我操心。”
宁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胤礽再看重自个儿,她终归只是个奴才。
紫禁城里头奴才的命不值钱,姐姐、奉若姑姑的死便已然很能证明了,更何况她今儿连打都没挨,就算告诉万岁爷,至多不过是叫钮祜禄氏禁足而已。
小打小闹,宁芙还看不上。
“真的不说?”妞妞抿唇,见宁芙认真的点了点头。
宁芙冒着大雨回到干清宫,彼时胤礽正在作画。小小的一个人拿着快要比他胳膊长的羊毫,对着窗外雨打芭蕉,画的格外起劲。
“宁芙姐姐,怎的现下才回来?”
胤礽见宁芙进门,忙丢开手中笔迎上前去。他见宁芙衣袖被打湿了,便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
只是这么一擦,宁芙手腕上的红痕便正巧被他瞧见。
“宁芙姐姐,这是谁掐的?”胤礽下意识轻声问,宁芙却摇摇头,将衣袖挽好。
“没什么,不小心被茶杯烫到了。太子爷还是快些画画吧,万岁爷待会要过来瞧的。”
胤礽见宁芙不愿意说,转眸看向了廊下正在给鹦鹉喂食的贴身太监秦莲。太监在宫里头人脉最广,胤礽抿唇便不再去问宁芙。
他有他自己探听消息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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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当街打太子的身边人?是那个叫宁芙的?”
永寿宫内,惠贵人无比诧异。大阿哥胤褆轻轻颔首,这话是他晚上听太子抱怨的。只是消息并没传开,听太子的话头,他不想叫皇阿玛为了这点小事操心。
“她真是个疯子,以为如今复了宠便能为所欲为了。”惠贵人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这样的蠢货因为一张漂亮脸蛋和家世便能身居高位,实在叫她嫉妒万分。
“是啊,谁不知道二弟是皇阿玛心中的宝贝疙瘩。”胤褆接过话头,神情显然有几分落寞。他虽是长子却出身不高,这两年来眼睁睁瞧着二弟胤礽受尽万千宠爱,心里头安能从容舒坦。
看着自己儿子这般落寞,惠贵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保清别难过,你弟弟再怎么受尽宠爱又如何,不过是个没额娘的可怜人。”
惠贵人低眸,冷笑一声。现如今万岁爷是因为心里头还有故去的仁孝皇后才会对胤礽百般疼爱,可感情总归是会越来越淡的。
钮祜禄氏敢闹这么一出,不过便是笃定自个的后位已经稳了吗?估计想的是到时候她再生下一个嫡子,万岁爷便不再会如此宠爱太子了。
真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蠢。
“是,儿子有额娘就够了。只要额娘健健康康的,儿子便什么都不奢求。”胤褆乖巧颔首,他比胤礽大上两岁多,刚过了五岁生辰,虚岁已然六岁了。
紫禁城里的孩子大多要比同龄人成熟些,胤褆自打生下来起便不曾受过康熙宠爱,因此他对惠贵人有极深的依恋。
“傻孩子,你是万岁爷的长子,是咱们大清的大阿哥。怎么能只守着额娘呢?”对于自家孩子的恋母之情,惠贵人却是极为不满的。
她这个儿子有些过于柔弱了,这样的性子日后如何去争储君之位?
“额娘……儿子从未想过这些。”胤褆有些惶恐的摇头,从小到大他听了不少这样的话,却从来不敢真正往心里去过。
惠贵人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也不知这孩子何事能开窍。
“罢了,你今儿个不是功课还没做完吗?先回去吧,过几日再来陪额娘说话。”
“是。”胤褆抿唇,明白自己又让额娘不高兴了。
他乖巧颔首,却始终不愿意为了讨额娘高兴说出那些违背真心的奉承话。胤褆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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