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姊姊, 咳咳。”
这丫头居然还笑得出来,宁芙咬唇,用帕子帮她轻轻擦干净脸。
“告诉我和万岁爷,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在了然亭收拾, 怎么可能会突然落水。宁芙想都不必想便知其中必然有猫腻。
“乌雅姊姊, 你就……不能让我……咳咳咳, 缓一会吗?”
妞妞捂着胸口,略有些疲倦。她将适才紧紧握住的手轻轻松开,掌心躺着一枚纽扣。
宁芙接过纽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另外一边的小寒也跟着起身吐出了积水。
看来是都没事了,妞妞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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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逼着妞妞吃虾, 妞妞不是她的对手, 只好寻机会逃走。却不料她跑到亭边时, 背后不知从哪窜出一人,将她推进了湖中。
推她入湖的人, 妞妞并不知道是谁。
妞妞是个旱鸭子, 被人一脚踹进了湖里,本想挣扎着往前拽住栏杆。
却没料到脚下竟还有人在扯她,妞妞实在敌不过,就这么被拽进了水中。
然她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白白等死, 便干脆顺势狠狠抓紧了那拽她的人。
那人显然没料到妞妞会有这么一手,便仓皇挣脱跑了。
她们被人推下水是没有人证物证的, 哪怕指正, 景仁宫的那位也大可说她们是污蔑。
但是有了这枚纽扣, 那便不一样了。
“这便是害我之人的纽扣。”
宫女的衣裳都是内务府所制, 而各宫衣裳形制虽相同, 纽扣上的图案却各不一样。这是为了区分各宫,以免弄混。
却没料到成了妞妞抓人的证据。
“只要查明白那宫女是哪个宫的人,便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
妞妞扬唇笑道,她很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么个证据。
康熙冷着眼,静静望着那枚纽扣。
宁芙将纽扣握在手中,呈到康熙面前。
“你说前面逼迫你吃虾的是景仁宫的人?”
妞妞颔首,“是。”
“可推你进水的人,也能确定是景仁宫吗?”
康熙蹙着眉头,迟迟不愿伸手去拿那枚纽扣。
“奴才也不能确定,但是这枚纽扣是证物。只要查出来是谁的,一切便能分明了。”
妞妞摇头解释,她敢确信这纽扣定然是景仁宫的。
“梁九功,叫内务府的人来看。”康熙转眸,他始终还是没接那枚纽扣,复又坐回到椅子上。
宁芙的手微微缩紧,康熙这是何意?
梁九功愣着一张脸,此事的确有些诡异。景仁宫的娘娘再怎么蠢,也不至于真的派贴身宫女来杀人。
而那枚纽扣,倘若梁九功没看错的话……他不敢再往下想,转身匆忙离开。
没过多时,内务府陈公公疾步走来。
“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不必多礼。”康熙冷眼,转眸瞧了一眼宁芙。
宁芙走上前,将纽扣递到陈公公眼前。“请问陈公公,这纽扣是哪个宫里的物件。”
陈公公略微眯眼,伸手将纽扣拿起来放到光下瞧。纽扣上的图案透过阳光格外打眼,乃是一朵茶花。
“回禀万岁爷,这纽扣应当是承干宫的物件。”
妞妞惊得愣在原地,怎么可能会是承干宫?!
佟妃娘娘待人温和,从来不曾厉声呵斥过任何一个奴才。别说杀人了,哪怕是一只蚂蚁她应当都舍不得踩死啊。
妞妞心口阵痛,这一切难道是诬陷?
她求助般望向宁芙,莫非她做了那把借刀杀人的刀。
宁芙抿唇,她也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个连环计。可凭景仁宫娘娘的脑子,她当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计谋吗?
听闻太医今日在佟妃的房中耽搁了很久,她的腹痛为何会如此凑巧呢?
宁芙低眸,这宫中每一步都走的惊心。表面和善的人,难说不会背后捅刀子,说不定真的是佟妃顺水推舟呢。
“将此事秉呈太皇太后。”佟妃进宫是太皇太后的主意,这件事康熙一个人下不了定论。
“是。”
康熙走到妞妞身侧,俯身用指尖擦了擦她的眼角。
“你要确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无半分作假。”
妞妞抿唇,望着帝王深邃的眸,“奴才确信。”
“好,朕会给你一个公道。”康熙微微扬唇,随即放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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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舟之上,太皇太后午睡被叫醒,面色不大好看。
“究竟出了何事?”
苏麻喇姑亲自给太皇太后用热帕子净脸,“妞妞被人推入水中,此事涉及景仁宫、承干宫。万岁爷这才过来叨扰您。”
太皇太后面色微微停滞,却不过只有半瞬。
“景仁宫涉及其中倒很是正常,但是承干宫……”太皇太后失笑,“那丫头是个菩萨心肠,一向喜欢妞妞,怎么会害她呢?”
“若非有物证,也攀扯不上承干宫。”苏麻喇姑叹了口气,自仁孝皇后过世。后宫皇后之争便暗潮汹涌,妞妞不过是做了漩涡里头的鸟,这才有了此劫难。
“那便叫她们来哀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太皇太后不屑轻笑,示意苏麻喇姑不必再擦了。
屏风外头,钮祜禄氏同佟佳氏早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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