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腿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比划,但看着她因为能跟着他一起玩乐,一扫愁绪,脸上有了明媚的笑意,连唇色也稍显红润一些,刘镇心中也觉轻松许多。
因臧宓一动又出了身汗,刘镇打了水替她擦洗。只是擦到胸前,臧宓却蹙起眉来,疼得嘶了一声。
她平时总要亲自给小山狸吃奶,今日因吃了药,又吃了许多下奶的吃食,此时奶水甚多,却无法喂孩子,涨得如石头一般,轻轻一碰,痛得要命。
“郎中说大麦茶回奶,竟是没用么?”
刘镇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惹得臧宓怒目瞪他一眼,原想挤出去,只是不得章法,此时一碰就疼得要命,更别提用手挤了。
“不若将小山狸抱过来,我瞧里头大都是补气血的,吃一两回应当无碍。”
刘镇束手无策,搓着手道。
可那药方里还有促进伤口愈合的,臧宓哪敢平白让女儿冒险,因疼得受不住,便伸手揽住刘镇的肩膀,压着他的头埋在胸前。
臧宓抱着他的头,随着一股暖流冲涌而出,痛感渐渐随之缓解,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又觉怪怪的,十分羞耻,又有些悖乱之感。
只是刘镇却食髓知味,又换了另一边,等到什么都没了,仍旧舍不得放开。
“阿宓,我好想要。”
夜色中,刘镇在她耳畔呓语。
高门之中,主母有孕,便会为夫君备下妾室。可臧宓无法忍受与旁的女人共用一个丈夫,无法忍受他的心流连在别的女人身上,对自己说过的情话,将来也说给别的女人。
她要好好活着,不要他与别的女人也做这种事,不要将来新妇进门,串通自己的母家,将她的女儿嫁去不毛之地和亲。
因此,当刘镇握住她的手,伸向他要紧之处时,臧宓并没有拒绝。好在他十分顾惜她,宁可自己忍受煎熬,也十分有分寸。
等过了上元节,臧宓的身子终于大好。江南的春来得早,早樱已开,草木生芽,瞧着有几分生机勃勃的景象。
臧宓自觉在床上躺得发霉,等到顾嬷嬷允许她出门,便央着刘镇带她出门学射箭。
她因为产后虚弱,险些当真身体衰竭。当时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胳膊,心里一阵后怕。这些日子吃药调理,尽力多吃,也随着刘镇学打拳,这才觉得身上渐渐恢复了元气。
刘镇自然无有不可,因想着小岭村后山中应有不少野物,因此骑着马,带她往乡间去。
春日的阳光和煦,臧宓只觉许久未曾如此轻松过,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
她也并非想要猎野物,只是想找个由头,与刘镇一道出门走一走,强健筋骨。
且如今生了小山狸,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平日在家中,她和孩子身边总是婆子丫头一大堆,夫妻两个想独处,却是极为难得。偶尔能找个时间,从这一堆琐事之中抽身出来,心里总觉偷出这半日时光来。
刘镇扶着她的手臂一道爬到最高处,见她面颊红扑扑的,眼睛明亮有神,不由伸出袖子,替她擦去额上细汗。
“我幼年时常独自爬上此处,掏土蜂的窝挖蜜吃。起初不晓得那东西厉害,被蛰了满头包,回家再挨一顿打。”
刘镇与她说起童年时的事,因着臧宓听得认真,也不觉得当时可怜,只当趣事一般讲出来。
因臧宓未曾见过土蜂,刘镇手贱拿刀戳了戳蜂窝洞口,惹出一群气势汹汹的土蜂来。
原以为以他如今身手,对付几只土蜂不在话下,可刀剑怎抵挡得住蜂群,不多时,竟被土蜂蛰了满头包,不得不携着臧宓落荒而逃,直到跨过溪流对岸,纵身跳进水中,方才摆脱。
臧宓坐在溪边倒下的树干上,看他如此狼狈,不由好笑。
好在近日天气渐热,午时太阳底下甚至可以穿单衣,他身上湿透了,也不至于太过寒凉。
“没良心的小妖精,为夫护着你,才被蛰得这么惨,你还笑!”
他伸手弹了清凉的溪水在她脸上,臧宓笑得更乐不可支:“让你手欠,我又没偷人家的蜜吃!”
刘镇见土蜂已铩羽而归,从溪流中爬出来,脱下身上湿透的衣裳,将臧宓按倒在那树干上,龇牙笑道:“我早不偷土蜂蜜,如今只偷我家的阿宓!”
两人笑闹一回,因刘镇身上衣裳湿了,只得尽早下了山,往老屋里找衣裳换。
原想躲着些旁人,特意从村子后头绕了道。但临近家门,却见柴门外围着许多人。两架雕饰华美的马车停在院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