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过了吗?”
裴祉视线从电影票上移开,语气淡淡,“我没什么兴趣。”
“这样啊,谢谢裴老师!”女生乖巧地道谢离开,她将白赚的电影票给了旁边的男同学。
年轻人话比较多,又开始聊起来。
拿到电影票的男同学盯着票面,“话说这个电影名为什么要叫《界线》?这也太文艺了。”
“不知道啊。”女生摇摇头,“不过宋郁导的电影,风格都比较奇特,你去看就知道了,她的镜头语言运用真的绝。”
连着听到一个消失很久,又与他无关的名字被提及好几次,裴祉没来由觉得烦躁,他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隔绝了外面的议论。
裴祉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年底的北极科考项目计划半天没有打下一个字。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李振开门进来。
“裴教授,我听说你上课又把学生给怼啦?”李振是学院的副院长,消息灵通。
裴祉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他长长吸了一口气,随意地“嗯”了一声,修长十指搭在键盘上,开始专注于工作。
“哎,现在学生都有主见,而且还听不得批评,要是记恨上了,学期末课程打分给你投诉那不更麻烦。”
现在学校里教书的工作不好干,每个期末学校都会让学生给教课老师进行满意度打分,分数会直接影响老师的一些职称评选,如果接到投诉,还需要写报告解释原因。
裴祉抬起头,看向他,“辛苦你了。”
李振:“......”
裴祉一年里有八个月在外面跑,最后这些投诉报告,还得李振帮他写。
李振无奈地摇摇头,哎,他这院长当的,成天做的就是这些擦屁股的工作。
他小声嘟囔:“别光知道说辛苦,你倒是少怼两句学生啊。”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裴祉皱了皱眉,“还有别的事吗?”赶客的意图明显。
李振耸耸肩,“下午没事一起看电影去啊。”
学院发的电影票,影院就在学校附近的商业中心。
“不去。”裴祉拒绝得直接。
李振给自己接了一杯水,握在手里,“你算算回来以后有多久没有参加过两个人以上的活动了?”
他走到办公桌旁,语重心长,“我感觉你这一次调整的时间格外长。”
“......”裴祉打字的动作顿了顿。
人类学者回归到原本自己属于的社会后,都会有一段调整时间,从极度孤独的心理失衡状态到重新适应社群。
根据李振的观察,裴祉这一次归来后的状态,比过去要更加封闭。
“去看什么。”裴祉问。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经提点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并且尝试去改变。
“还能是什么,《界线》啊,电影票还没发到你吗?”
李振嘿嘿笑道:“我和那导演可熟了。”
“你还记得去年广西的项目不,原本让你带队的那个,宋导跟我们一起去拍摄的,本来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呢。”
“她对印第安文化特别感兴趣,就连去拍摄也还带着一个印第安的木偶。”
李振对那个木偶垂涎许久,“那个木偶,我听小道八卦说,好像是她男朋友花好大价钱给她拍的。”
“你猜多少钱?”
裴祉一声不吭,键盘敲击的节奏变得急促,透露出打字人的烦躁。
李振没有察觉到,自问自答:“整整一千万!”
他啧啧感叹,“有钱人的世界我不理解,那么贵的木偶,是我就得找个保险库放着,哪像宋郁一样天天手不离的带着。”
“啪——”
裴祉阖上了笔记本电脑。
李振吓了一跳,才看到对面裴祉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去一趟巴西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啊?”
李振越看越觉得裴祉最近的状态像是失恋了,不然这么那么听不得他说其他人谈恋爱的事儿。
“......”裴祉冷冷扫他一眼,“没有。”
李振看他的反应,一点不信他说的没有。
他又接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社会本身的广度是有限的,将要扮演的角色分配给不同成员,我们遇到的人实际上并不是自足自在的个人,而只是一些功能。”
“我们选择他们,与其说是因为他们本身的重要性,倒不如说因为他们就近在身边,符合我们对功能的需要。”
裴祉听出他说的观点,来自于著名的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可以延伸到社会角色理论。
他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已经极度的不耐烦。
“说重点。”
李振轻咳一声,直截了当,用更通俗的语言表达。
“失恋就失恋,下一个会更乖。”
两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李振被请出了门。
李振蹭了蹭鼻子,才想起更重要的正事儿没说。
他敲了敲门,“对了,北极科考队临时加了一个成员,央视计划拍一部北极的纪录片,导演这次跟我们的项目组随行采风。”
“你到时候多照顾照顾人家。”
“知道了。”男人隔着门道,语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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