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没人回,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个性签名也再没换过,他的时间仿佛停滞在了2016年,杳无音讯,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榆阳到江城,大几百公里的距离,全靠手机联系着,但高考前几个月,这个线断了,随风消失在人海里面。
……
陆时雨坚持不走保送,她这个成绩想要保送得一直往竞赛的方向靠,但陆时雨不想这样,保送的学校和专业都不是她想要的。
为此,还跟秦安兰大吵了一架。
秦安兰那时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我还能害你吗!明明你努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努把力,一鼓作气争取个保送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办错了事儿还不让人说,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我努力了啊,但是你们看到了吗,”陆时雨情绪也很激动,头一次跟秦安兰生气,陆兆元劝都劝不住,“你们只看到我的分数了,我但凡低一分,妈,您有哪次没骂我的?我不是没努力,我已经尽力了,现在每天晚上做梦在梦里都在做卷子,我以前从来不做梦也从来不说梦话,但是现在我每天都睡不好觉,半夜吓醒过无数次,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会看到我考的分数低了,然后跑过来指责我!你们觉得你们这样做就对了吗!”
“好啊,好啊,你觉得我说你是说错了是吧,好,我以后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说完,就摔门子回屋了。
秦安兰喜欢的不是她喜欢的,陈寂说的对,她记了好久。
后来还是秦安兰败了阵,妥协,那天秦安兰第一次在她面前哭,陆时雨也跟着一起哭。
到最后,听陆时雨说,她将来要当个医生时,秦安兰在沙发上愣了好久好久,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陆时雨也是有主意的人。
六月八号,考完最后一科,榆阳市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雨,倾盆大雨,最近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好像在宣泄着高考生所有不满,今年这年是大年,大年题难。
陆时雨考完数学,是哭着出来的。
她从未有过如此挫败的感觉,既害怕功亏一篑,又害怕该来的来不了,害怕该得到的得不到。
好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高考最忌讳的就是大悲大喜大起大落,考完数学没多久,她便专心投入到了理综和英语这两科上。
考完以后,孔怡然问她要不要复读,陆时雨毫不犹豫地说不,学校租的大巴车里,所有学生都在欢天喜地谈着明天该干什么,这是暌违许久的自由,陆时雨不想轻易回到高三,重蹈覆辙。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陈寂,他这会儿也考完了,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不知道他最后选的大学是在哪里,不知道是在什么专业,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但很想知道的事了。
可她没办法知道。
高考完,所有人聚到了教室里,李杰最后一次开班会,即使他没煽情,但大部分学生都哭了,陆时雨也没控制住,垂眸擦着泪水。
“高兴点儿啊孩子们,都结束了,现在毕了业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不用被我点名批评,不用担心玩手机被没收叫家长了,我以前老跟你们说,你们是我带的最差的一届,但是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们是我带的最好的一届毕业班,在我心里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以后你们就是大人了,进了大学就相当于进了半个小社会,多学学为人处世,学着怎么去做人,怎么独当一面。好了啊,都别哭了,二十七班所有同学,我批准你们一个长假假条,以后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都高高兴兴的,准备玩儿去吧!”
孔怡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着一双眼睛,抱着班里的女孩子们哭,等她们告完别,又商量着今晚一起出去嗨皮,不到十二点不回家。
陆时雨没去,说太累了,想先回家睡一觉。
刚一进家门,雨就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雨势越来越激烈,模糊了人的视线。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有潺潺雨声。
陆时雨打开许久不动的手机Q|Q,老式手机进入缓慢,她等了一会儿,Q|Q才打开,陈寂的头像仍旧是暗着的,所有东西一动不动,是真的没有联系了。
得知这个结果,陆时雨鼻头一酸,忽地很想哭,家里没人,她也就放声哭了。
高三终于结束了,按原计划,她本应该有一个毕业旅行的,本应该跟陈寂在外面一起吃饭一起玩的,本应该鼓着勇气,说出她三年来最想跟陈寂说的那句话,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操蛋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停止。
她不勇敢,这就是这操蛋的生活给她的惩罚。
陆时雨从床头柜最底层抽出那个手账本,已经非常鼓了,里面每一页都有字,还夹了不少照片和纸条,她刚刚打开,里面的照片就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捡起其中一张,是她在明安的摩天轮拍下的陈寂,照片清晰度不高,模糊得很,当时路过那个照片自助打印机,她专门请老板帮了忙,才将这照片从老人机导入到智能机,又打印出来的。
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照片的白边都有些泛黄。
本子第一页,写着“谢礼”“2014年10月31日”上面还有陈寂的条形码。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这个名字了?
陆时雨记不太清,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生。
太阳东升西落,从昏黄到墨色深深,陆时雨把这个承载了她三年青涩暗恋的手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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