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陈寂毫不在意,反而跟她解释:“打电话的是我妈,嗓门一向很大,骂我的时候声音就更大,跟个喇叭似的。我还怕她吵着你打电话呢。”
话是带着笑意说的,很明显。
“没有没有,”陆时雨摆手,目光落在他嘴角边浅浅的弧度上,“我也跟我妈打电话来着,她也正数落我呢,嗓门,也挺大,挺吵的。”
刚才她那边电话里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回话时也是细声软语的没什么脾气,哪儿吵了,陈寂感叹:“天底下妈还真都一个样儿。”
“但是我没想到啊,你妈还数落你?考这么高的分数,成绩又这么好。”而且还乖。
这话说完,陆时雨愣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什么叫,考这么高的分数?
陆时雨心跳加速,怦怦然,如擂鼓般一下跟着一下,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仍保持着仰头的动作,似乎也忘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惊讶,激动,甚至还有些小窃喜一闪而过,但只一秒钟,被她平淡目光遮掩下去。
她以为他不知道的。
他们之间,似乎不再那么生分了。
呼之欲出的想法愈加明显,为了印证自己心里的那个问题,她看着他的侧脸,试探性地回了句:“是么?”
两人一块走到教学楼,陈寂一手拉开门,掀着帘子,等她进了门又慢慢放下,“肯定啊,要是把成绩单上陆时雨三个字换成陈寂。”
他看向陆时雨:“按我妈的脾气,她早放鞭炮了。”
一锤定音。
把陆时雨换成陈寂。这是第她一次听他叫她名字,原来他知道。
她在起跑线不仅赢了,第一圈弯道还甩开后头几十米,马上第一圈就能拿冠军了。
这种只有她自己明白的愉悦一直持续到回教室,甚至持续了一整天。
人是心事重重出去的,满面春风回来的,孔怡然好奇问:“咋回事?给你妈打电话乐成这样?你妈跟你说什么了?”
陆时雨弯唇,没怎么深了去回忆,随口一说:“她让我现在仔细一点不要马虎,心无旁骛好好学习。”
孔怡然:“?”
“没了?”
多余的,陆时雨根本没心思往心里记,自从陈寂接通电话说的第一句,飘飘忽忽的注意力就没了。
“不是吧。”孔怡然摸了摸她额头,“这么长时间,就说了句这个?”
她讶然道:“而且你居然还这么高兴?”
“啊,还有,我这回成绩没掉。”她扯了个谎:“主要是这个。”
孔怡然舒一口气:“怪不得呢。”
她戳了戳陆时雨后背,悄声说:“那你今晚总有心情了吧,放学陪我去篮球场看体育班打球去!”
脑中一闪而过一个身影,陆时雨几乎是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好啊。”
陆时雨总分排年级第五,班里第一,语数化三科都是单科第一,但就是物理拉了分。
那张重做的物理卷子,陆兆青亲自从头到尾给看了,卷子拿回到陆时雨手里,已经布满了红笔的痕迹。
晚自习下课,她一脸愁容地看着卷子,正琢磨该怎么整理,孔怡然背上书包追出来,看见她手里的东西:“走那么快干嘛,我天!这都你姑给你弄的?她不是教语文的吗?”
“不知道啊,比我……还认真。”
孔怡然可怜地拍了拍她:“你姑没骂你吧?”
“骂倒是没骂。”她摇头。
陆兆青跟她说:“有的基础题不该丢的分都丢了,后头大题,还有没按照答题步骤来答的,真是不应该。怎么你其他的都还可以,到物理这块走下坡路了?”
陆时雨也很想问问自己,这些题后来再看,其实都很简单,人家都是数理化三科都好,到她这里把物理落下了。
当时陆兆青说的话,总结下来就是这么着可不行,得想想办法。
孔怡然听完,说:“啊,不会是要给你加量吧?”
走到一楼,陆时雨刻意放缓了脚步,眼神不经意向右撇,又烦躁又没出息的一心二用。
陈寂今天没拿篮球,他周围又是一堆男生,拉帮结派的一起往外走,他没看到陆时雨,忙着跟他们扯东扯西。
夜色深深,陆时雨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放在陈寂的背影上,看着他给自己的车开锁,而后消失在一中街。
看不见陈寂,陆时雨才叹了口气,她屋里还有一桌子辅导资料呢,有些不想回家面对那些资料了:“再加我写到高二也写不完。”
“我还说国庆的时候出来玩呢,商贸中心新开了个小火锅特好吃。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不能玩电脑,周六日还得多写卷子,”孔怡然啧啧嘴,“你可真是太惨了,高一就这样,那高三呢?还能有别的约束招数吗?”
她猛地一拍手:“国庆七天,不会是要给你再找个辅导班吧!”
陆时雨心底一颤:“……”
这极有可能就是三技能大招。
作者有话说:
关于时雨高一的悲惨生活,我身边真的是有这种情况,平常上学的时候会被隔绝一切娱乐性的活动,生活中只有刷题刷题再刷题……碰到周六日节假日才会有些出去玩的时间。
哎,总之就是一个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