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晨光灿漫, 正当百花盛放的时节。
陆氏心情甚好。
她一路闲庭散步,正好碰见宸王又在打理花卉。
不得不说,宸王虽是令她不喜, 但他捯饬的花圃,却叫人赏心悦目。
陆氏在安静的等待着洛韶儿和离的消息。
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功?
宸王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陆氏, 他没搭理,继续侍奉他的花,态度虔诚。
陆氏呵呵一笑, “沈晋平,你的心上人就要和离了,听说还搭上了苏将军,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侍花?”
又来了……
宸王直起身子,锦袍下摆随意插在腰间, 他倒是很享受这几年的田园小日子。
宸王看了一眼陆氏, 欲言又止。
陆氏走到他面前, 当着他的面,抬脚踩在了一株芍药花枝上,仰面挑衅的看他, “沈晋平,你倒是生气呀。”
宸王,“……”
陆氏时常找他的茬。
这些年来, 宸王也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片花圃不同,他蹙眉,弯下腰,握住陆氏的脚踝, 将她的脚挪开。
陆氏不甘心, 又踩在另外一株花卉上。
她面上含笑, 似乎非要气煞了宸王才能满意。
宸王忍无可忍了,又弯身把她的脚拿开,等到他站直时,他指着陆氏,“你知不知道,那一片花圃下面……”
还是欲言又止。
宸王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发现,自己终是说不出口。
原本,当年孩子求医无果之后,他就该把真相告诉陆氏,可谁知会碰见了那桩事,彼时,最好的法子就是将沈勋将错就错带回来,养在自己身边,不然当年朔帝满城追杀,没有一个男婴能活下去。
陆氏这些年一直怪他,可陆氏又可曾想过,那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他难道就不疼么?但凡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他都会把孩子救活!
陆氏见宸王吃瘪,她笑了,“哈哈,沈晋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年老,比不上苏将军那般骁勇,这才不敢去竞争?”
越说越离谱!
谁年轻时候没有爱慕过美人?!
他承认自己在少年时对洛韶儿有过心思,可那也只是陈年过往的春心萌动,他如今只是舍不得苏吱吱那孩子。
宸王觉得自己迟早要被陆氏给气死。
宸王,“够了!你……你可以来赏花,但不可毁了这些花!今日若无旁的事,你且走吧!”
陆氏偏不。
她接连跺了脚,那原本娇艳欲滴的花卉在她脚下,成了一堆残花。
见状,宸王呼吸一急,抬手就要打过来,恰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沈勋一个箭步走来,他握住了宸王的手腕。
沈勋是来见宸王的,不成想又撞见这夫妻二人在争执。
他自幼在宸王府长大,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无休止的争执与敌视。
而一切的根源那就是那个早逝的孩子。
宸王的手无法动作,他爆喝,“逆子,你作甚?!”
沈勋神色寡淡,“我母妃,谁也不能欺。父王要打,就打我吧。”
宸王噎了一下,“哼!”
他用力甩开沈勋,拂袖离开,不敢再去多看身后的花圃,委实心疼。
他已经容忍了陆氏太久太久……
宸王之所以离开,是怕自己真的会失控。
宸王一走,沈勋就向陆氏行礼告辞。他深知自己不受待见,绝不留下碍眼。
陆氏却叫住了他,“站住。”
这些年,沈勋越是优秀,她就越恨。
她时常在想,倘若她的孩子还在,会不会也是这副光景?
沈勋顶替了她的孩子,占了她孩子的身份,用了她孩子的名字,而她至今只能忍气吞声。
所有人都让她顾全大局。
什么又是大局?!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女子,是一个母亲!
沈勋驻足,“母妃有何吩咐?”
陆氏没给他好脸色,“那些东西都是你送来的,是吧?”
她应该早就猜到,沈晋平那个狗东西又岂会好端端的给自己送东西。
若是沈勋对她不敬,她倒是可以一恨到底,偏生沈勋二十一年如一日的敬重她,这就让陆氏进退都难受了!
沈勋沉默片刻,“母妃若是不喜,那儿子换成其他东西。”
陆氏气不打一处来,谁需要他的东西?!
陆氏手里捧着一只瓷鼻烟壶,她想也没想,随手朝着沈勋砸去。
沈勋原本可以躲开,却堪堪受住了。
那鼻烟壶砸在了沈勋额角,磕破了一片,顿时血流不止。
几乎是一瞬间,陆氏怔然了一下,但也只是张了张嘴,并不多言。
陆氏身边的下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世子爷被砸伤了,王爷会怪罪的。
但沈勋却并无太多情绪,依旧恭敬,“母妃,人要往前看。那若无旁的事,儿子先走了。”
沈勋掏出一条帕子,兀自摁住了伤口。
陆氏看着沈勋的背影,如此高大挺拔,当初她恨不能弄死的替代品,已然长大成人了。还是个稳重自持,处处优秀之人。
陆氏愣在原地。
她身后婆子轻叹,劝了一句,“王妃,世子爷这些年待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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