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万寿,怎么就送这些东西?”
景王起身,倨傲开口,裕王回头望他,
“那王弟送的何物?”
“天下之物。”
裕王脸色渐沉,“礼在何处?”
“正从甘肃封地往过赶呢。”
景王摩挲两下汉白玉扳指,悠悠道;
“算下时辰,倒是差不多了。”
“老三,你包藏祸心!”
裕王蹙起眉头喝道。
景王听着这话,嗤笑一声,走到裕王面前,两人面对面,相差不过几寸,
“皇兄,我包藏祸心,你难道就干干净净?你拉结国公府,派那顾言去西北意欲何为啊?”
裕王听到这话,眼底寒光尽显,两人脸色都冷得要命,这殿上一时间抽刀声四起,杀机一触即发。
“二位殿下!”
只见个老臣抖抖索索地跪出来,伏在地上,哐哐磕头对着座上人道:
“圣人,您到是说句话啊,万不可再沉迷长生道术,惹二王相争,天下怨责啊!!”
老皇帝还在玩呢,这老臣自然是撞烂了都没等到皇帝的话。
突地,他撞向一旁的殿柱,丝竹笙乐戛然而止,众臣看着这血顺着柱子无声无息地缓缓地流下,像这江山一般满目疮痍。
此时帘子动了动,芸娘一把抓住想要乱动的老皇帝,陈荣则赶紧捂住老皇帝的嘴巴,可老皇帝却反咬陈荣一口,陈荣吃痛,叫出了声,景王瞬间回过头盯着那黄色的帘后,
“什么声音?!”
陈荣吃痛,五官皱在一起,老皇帝似乎被逗笑了,咯咯地笑着,可这笑声传到景王耳边就像是火里添柴,让这局势越发不可控起来,
“父皇,难不成觉得儿臣可笑?”
景王正要上前之时,裕王一把拦住他,
“你要做什么?!”
景王狂妄地抬头,击了击掌,一行士兵从外面冲进来,把这大殿团团围住,看着众人受惊乱成一团,惊叫四起,他对着座上之人朗声道:
“父皇,儿臣的心意您都明了,也厌了争来争去,今日还肯请父皇下旨传位。”
满座公卿哗然,骂声不绝于耳,景王却无动于衷,他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大臣问,
“大人,我当不得这天下之主吗?”
芸娘心里一紧,看到他揪住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崔大人,崔曙朝着景王啐了口吐沫,只恨恨说了四字,
“不忠不孝,不名不正,君辱臣死!”
景王脸色阴沉,就要动手时,芸娘四下一扫,看到了一旁的灯柱,这灯柱是黄铜做的,寻常人力气肯定也是搬不动的,但恰好她力气不寻常。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芸娘就将黄铜灯一把砸在景王头上,景王被砸得往前踉跄几步,趁着这空档,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对着崔曙道:
“大人快走!”
景王仰着脖子,一点也不见惧色,
“无知妇人,这个时候鞑靼已经入关了,若是今日我死了,谁都别想活。”
帘子忽然一颤,景王心中一喜,喊了一声。
“父皇!”
可出人意料,帘子后面的不是英明神武的帝王,而是一个疯疯癫癫,沧桑尽显的老人,他挣脱开陈荣的手,跑到那撞死的老臣身旁,指着那滩血笑着,
“嘿,死了,嘿嘿,他死了。”
陈荣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将这繁华后的腐朽不堪展示在满堂公卿面前。
景王面色一沉,就在这时,外面的打斗声响了起来,一个人从后面冲了进来,想要救景王,芸娘连忙上前,挡住了那人,而景王则趁此机会,身子一弯,拔腿就逃。
眨眼间,他已经混在人群中跑到了门外,芸娘瞥到一旁尸体上散落的弓箭,拉起弓,把弓弦崩得紧紧的,这弓能听到一声清脆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还不够。
还可以再远,她可以。
直到如满月,芸娘瞬间放箭,那箭如离弦之势冲了出去,直射进景王的腿里,他惨痛一声,倒在了人潮之中。
有人将景王团团护住,他回头举剑喊道,
“等我大军来了,大军来了,你,你们通通都得死……”
话音未落,密集的拉紧弓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宫殿外面黑压压的骑兵飞驰而至,密集低沉的马蹄声敲击着青玉石阶梯,把宫门团团围住,马腿林立,长刀高擎,压迫感扑面而来。
景王喜出望外,刚扭过头,可看清坐在马上的为首之人时,面色青灰,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人策马入宫,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声音在宫城夜空回荡,平定着今夜这场腥风血雨,
“恭迎新帝登基!顾言救驾来迟!”
————————
这是个汴京城里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赵氏抹着眼泪站在陆府外,望着从府里往外搬东西的人,对那执行的大理寺官吏道:
“大人,这事可,可还有个通融的余地。”
那吏员皱着眉,轻蔑扫了赵氏一眼,
“通融,到这时你还不明白?陆夫人,这是有人要你陆家的命。”
“谁,是谁?”
赵氏愣在了原地,
“我,我陆家一向与上交好,不会的,大人敢问是哪位……”
那吏员看了她一眼,打断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