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她?
绿绡愣了下,望向自家公子,
“我不认得,只是刚进来的时候,她说……她曾是咱们林府上的丫鬟。”
“她说她是林府的丫鬟?”
林贺朝愣了下,似听到了什么惊讶之事,回头再向绿绡问道:
“你可确定你没听错?”
绿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只点点头,
“那姑娘刚遇到我时,把咱们林府的事说得头头是道,我是不会听错的。”
林贺朝听到这话,眼神里划过丝看不明的神色,转头望着那娇小身影仓皇离去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半晌轻笑一声,
“这可倒是有意思了。”
--------------------------
四月初二,春风掠过汴京城的贡院外,这正是一年一度会试的日子,礼部官员开场敲锣,贡院考场外已经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有钱人家就架着马车停在考场,普通人家则挑着担子在那边依依惜别,考生年龄也是有大有小,上至白发苍苍,下至青涩稚气的也有,都憋着一股劲儿,期待能在这春闱考出个名头,一朝扬名天下知。
而在考场外的一处角落里,芸娘也从车上下来,转身提出两个藤编大箱子,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
“这是笔墨纸砚。”
“这是换洗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你只管穿就是了。”
“还有餐食烛台,对了这床被子是我新弹的棉花,可软乎了。”
说着芸娘还拍了下脑袋,从箱子里面扒拉出一个物件儿塞到顾言手上,
“还有这暖袋,这几日夜里天寒,我怕你写字冻手,特意做的。”
看着芸娘在一旁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仔仔细细,同来送顾言进考场的王世则,在一旁打趣道:
“至于吗,顾家小娘子,你家顾言只是去参加三天两夜的会试,你准备这么多够半月的了,我科举的时候我娘和下人都没给我准备这么齐整过。”
芸娘听到,瞥了他一眼,
“怎么不至于?科举哪个不是扒层皮,我听人说那贡院的考间狭窄,晚上还四面漏风,睡都睡不好,不带些东西怎么行呢,再说了顾言同其他人不一样。”
可不是不一样,芸娘可生怕出个意外,导致顾言一时没发挥好,跟前世的路不一样走了岔子。
她这几日忙里忙外,就是下定决心,说什么都不能让这些外因影响了顾言发挥,老天保佑,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一定得当上首辅夫人。
顾言看了芸娘一样,眼里有着丝笑意:
“你别担心,乡试不也过来了吗,我没事。”
“那不一样,这是京城,这么多人一起考试呢。”
芸娘扬着脸,挺着胸脯说:
“顾言,虽然咱们也穷,没什么好物件给你使的,但总归有我在,人该有的,你都得有。”
“哟,这话可说得真戳人心窝子啊。”
王世则摇摇头,叹口气拍拍顾言肩膀,
“诶,你在哪找到个这么死心塌地小娘子的,我也想找个知冷知热,还一心待我的。”
顾言撩起眼皮,拨开他的手,
“你也去流放一下,就什么都有了。”
“那还是算了,又不是谁都是你顾言,我怕是熬不过去就先死路上了。”
王世则摸了摸鼻子。
“锵!”
烈日当空,锣声如鼓,仿佛像是战场上的鼓点敲响在人的心头,科举就是无声的战场,这便是催促众多考生要进考场了,人流朝着贡院门前涌去。
顾言提起满满两大箱东西也要往过走,可回过头又看了芸娘一眼,只见她在光底下朝着他笑,眼睛眯了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牵绊。
芸娘本来仰着脑袋,朝着顾言笑,是希望顾言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好好考试。
可谁知顾言忽然停住了脚步,杀了个回马枪,逆着人流将快步走回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顾,顾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也有那依依分别的,但这可是顾言啊,芸娘一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四肢僵在原地。
他用下巴抵在她耳边,跟往常那清冷的声音不一样,带着些温柔地轻轻道:
“等我回来。”
说完,顾言转身汇入了人流之中,独留芸娘望着他的身影站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耳朵,迷惑地想,刚顾言对她笑得那么温柔做什么,她没有担心他好不好啊,她只是在担心他考不考得了试啊!
可就在这时,芸娘似乎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起头,顺着那视线寻过去,茫茫人海之中,却又看不到什么。
奇怪了,她明明感觉有人在看她,芸娘暗自嘀咕。
可芸娘并不知道,就在她不远处的一辆马车前,林家的仆役恭敬地将准备好的科举一应的物什儿递上。
林夫人掀着帘子,轻轻唤着眼前发怔走神的人:
“贺朝,贺朝?”
连唤好几声,林贺朝这才回过神,转过身来,对林夫人毕恭毕敬道:
“母亲。”
林夫人看着清俊的儿子,刚才那副平日里少见的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便开口问道:
“你刚看见什么了?”
他看到什么了?
林贺朝垂下眼,眼里尽是刚那女子和男子亲昵地情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