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深是不是狗, 从之前发生过的事中种种蛛丝马迹来分析,已经很明了了。
带着这点微妙幼稚的报复心理,言甜很快把水果沙拉拼盘一口一口地慢悠悠吃完, 丁点都不给他剩,还把光溜溜的玻璃碗很大声地放进洗手池里, 哐当一声,差点撞破一个口子。
傅清深眼睫不动, 泰然自若地任由她发作小脾气。
手下的动作很平稳。
神情严肃到像在诵念圣经般虔诚。
好似真在准备珍馐玉盘。
言甜睨了睨他, 面上波澜渐生。
清透的光线倾洒下来, 覆过傅清深骨节分明的手指,阴影恰到好处地修饰过他的侧脸,密若小扇的长睫轻轻搭着, 看起来秀色可餐。
就像他手底下的美食一样赏心悦目。
只是……
明明摆开的是亲自下厨的阵仗。
现在,却?!
傅清深只是套着一次性手套在亲自摆盘。
言甜抬了下眼,清澈的眼底清晰地倒映出傅清深的侧影。
记忆中他就是一点厨艺技能都没有点亮过。
上天果然还是挺公平的,给了傅清深绝色容貌,却给了他一手黑暗料理饿死自己气死别人的Buff属性。
高中时期的傅清深已经选择在学校附近买一栋房子, 自己独立居住。言甜偶然一次跟着他回家, 看着光洁到能当镜子照照的流理台还一阵感动,以为傅清深为了迎接她的到来, 还特意提前打扫过一番。
桌子上搭着一面白青格子桌布, 上面竟然还有香薰烛台, 漂漂亮亮的粉色,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发挥作用。
角落里一束小苍兰在元宋青瓷瓶里热烈盛开, 与周围的环境意外地和谐,有股文艺浪漫的气息盈满空间。
灯光是暖金色,扑落下来的时候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她忍不住偷偷畅想, 她和傅清深端坐在白色长方桌的两端,中间端放的是徐徐燃烧的香薰烛火,摇摇曳曳恍若梦境般美好的烛光晚餐中,她自然优雅地切开五分熟的牛排。
可惜快到饭点,傅清深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言甜快饿得不行,他才缓慢幽深地放下手中的switch,将目光从赤橙蓝绿的游戏页面上温温吞吞地移过来,落在她身上。
“饿了?”他的声线在那时就已经很喑哑,低低地询问,恍若音乐殿堂上的大提琴琴弦被缓缓拨动,优雅到了极点。
言甜点点头。
傅清深漆黑的眼瞳波澜不惊。游戏中的小人因为久未有人操作而按照惯性前进,掉下悬崖摔得四分八裂,页面跳出Game Over的字样。
他淡淡地抬手,把游戏机丢开。就在言甜以为他要去下厨和点蜡烛的时候,傅清深伸出手,把手机捞过来,点开页面让她选择。
“叫外卖吧。”他随意地说,“你决定就好。”
言甜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后来言甜才知道,角落里的小苍兰花不过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傅清深的母亲前一天来探望过,这束小苍兰是她带过来用以增添生活气息的装饰品。
至于粉色的香薰蜡烛……
“你忘记了?”傅清深平心静气地说,语气听起来冷硬得像冬日屋檐下的冰挂在融化吸热,把气温降得更冷,冷得要人命,“那是你表白的时候用剩下的,帮忙布置场地的那些人把它交给了我。”
真是要命。
言甜回忆完自己自作多情的黑历史,重新把目光放在他手上。
傅清深已经摆好了盘,正在开一支红酒的瓶塞。看起来这是他做得最顺手最熟悉的一项工作,软软的木塞被他□□,丢在一边。
醇厚温雅的酒液顺着杯壁,慢慢流淌,在光线下如同玫瑰一样鲜红热烈。
言甜一嗤:“看起来你还是不会做饭。”
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她的嘲讽之意。
傅清深低低压下眼睫,漫不经心地反问:“难道你会?”
言甜:“……”
……打扰了。
她竟然忘记了,她也是个美食废材。
一顿面和心不和的晚餐悄无声息地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傅清深开车送她回到录制基地,看着言甜避开耳目很快离开的背影,他神色稍显郁郁。
除非必要,这一路上,言甜连话都不和他说。
好像只是把他当做了不称职的厨师和称职的司机一样。
傅清深没有立即踩下油门离开,而是坐在驾驶位上,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仰头看着窗外。
他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拢着火苗,点燃根烟。
Kino适时地打电话过来撞枪口,特别天真地问:“深哥晚上好,你和仙女姐姐吃饭吃得怎么样啦?”
傅清深压低声线,含糊地应了一声。
听起来不咸不淡,像是不甚在意。
但傅清深眉眼间的冷意渐渐析出来。
吃得怎么样?
倒不如问问他被言甜当空气是感觉怎样?
Kino继续问:“上次你送的鸢尾花项链,她喜欢吗?”
傅清深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敲了敲,继续含糊地应了一声。
喜不喜欢的,他怎么知道。
反正言甜从来没戴过,是不是被她扔了都不清楚。
Kino转来兜去终于讲到了重点,报告道:“我收到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