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于天空, 青鸾殿外飘起了雪花,宴会过后,几个宫女过来为醉眼朦胧的楚茜引路, 有人蹲下身想要抱起狐狸,被他跳开。
看到这一幕的广德公主摇头:“成年的九尾狐智慧不比人差,哪是说摸就能摸的?别人一上来就想摸你, 你是什么感觉?为长公主带路就好好带, 灵兽最是护住, 不用管它也会跟上。”
皇帝摆摆手:“按二姐说的来,带长公主和灵兽一同下去休息吧。”
“从陛下还是亲王的时候起就许多年没听过这一声二姐了, 现在听着竟然还有点不习惯。”广德公主抿了一口酒,这酒喝着不烈,一口下去层次丰富, 含的久了还能品出一点桃花香气, 后劲却很足。
“那二姐最好还是尽快习惯。”
广德公主咽下最后一口酒,起身告辞,半刻钟都不愿意多呆,有了她这个带头的,其他几人也都陆续请辞, 只剩下最小的嘉栩公主,凑到太后身边挎住她的胳膊, 撒娇道:“外面太黑了, 今晚我不想回去, 就留在宫里陪母妃好吗?”
是的, 太后是她生母, 平常也很宠着她, 但今天不知怎的有点犹豫, 就算最宠爱的女儿在撒娇,也没立刻同意。
最后还是皇帝发话:“让她留下吧,多陪陪母后也挺好。”
嘉栩公主兴高采烈:“多谢三哥,三哥最好啦!”
太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闭闭眼,什么也没说,招呼上傻乎乎的女儿一块离开。
终于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平静的表情骤然破碎,烛火摇曳,把他脸上的表情衬的格外阴沉,身旁伺候的吴公公低垂着头,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格外适合这个气氛:“陛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始?”
“不急,再晚一些等人睡熟,务必保证万无一失。”皇帝起身,走到青鸾殿门口,看见外边的地面覆盖了一层雪,抬头往远处看亦是一派银装素裹,寒风吹来,他打个冷颤。
吴公公很有颜色,招呼小太监取来大氅为他披上:“外面风大,陛下龙体重要,千万别受凉。”
这本是一句最平常不过的关心,皇帝的脸色却在刹那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往前几步,任凭雪花落在身上,抬手看着落在手心的雪花瞬间融化,低声喃喃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修真之人寒暑不侵寿命悠长,我那二姐更是恨不得天天穿着夏日的薄衫出门,而我却连欣赏片刻的雪景都需要披上又厚又累赘的衣服,这真是……”
吴公公一言不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静候在旁,这时候说话,那就是马屁拍在马腿上。
“时间差不多了,让李师他们动手。”他们在雪地里站了一会,直到大氅都阻挡不了凛冽的寒风。
吴公公压低声音:“那两只九尾狐要怎么处理?”
“问问李师,要是对大阵的效果没有影响那就困在阵里不用管它,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捉住那只小的,就不信那只大的会为了那女人连孩子都不要。”
吴公公点头,又问:“那您今晚……”
“去御书房,一天找不到先皇的尸身,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一日寝食难安。”
吴公公招呼身后的小太监来引路,自己则悄无声息的退下,去找早在朝霞殿外准备妥当的李师。
朝霞殿,便是楚茜今夜被安置的寝殿。
这位李师,不是姓李名师,而是青林院的先生,因此被新帝尊称为李师。他格外擅长阵法,楚茜宫外府邸的格局就是这位的手笔。
朝霞殿外一片寂静,前边有几个婢女守夜,宫殿后门紧挨着另一座夕露宫,月光洒在房顶照出一道身影,底下巡逻的侍卫像什么都看不见一般从下面走过。
他们也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一个出窍期修士想敛去存在,再容易不过。
李致远手持绘阵笔隔空画阵,朝霞殿后院的花草树木假山怪石纷纷像听令的士兵般无声移位,直到最后一个物件也到了它该在的位置,最后整体看过自己的成果,和预计的分毫不差仿佛有尺丈量过,这才满意点头收笔。
只差最后一块石头,陛下下令,随时都可以动手。
朝霞殿寝宫内
早该醉醺醺陷入梦乡的人让灵力最后运转过一圈,收功睁眼,眼神清明,没有丁点睡意。
恰在此时门被轻轻推开个缝,大狐狸背着呼呼大睡的小狐狸钻进来,下一刻床铺微微下陷,他跳上床。
“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真该出去看看,你新认下的皇帝兄长都做了什么小动作,后花园已经面目全非了,具体是做什么的阵法不知道,布阵者修为比我高,我没敢靠近。”
他把背上的小红毛放在床铺上,这心大的小东西睡得相当好,躺在床上就是一副摊成一张饼四仰八叉的模样,可能是突然变宽敞了有点不习惯,她还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固定在一个侧身扭头,前爪蜷着搭在胸口,后爪侧身歪在床上的诡异姿势。
新手父母沉默的看完了全程,楚茜道:“我睡觉特别老实,睡姿也一向很好。”
她这指定不是遗传我。
顾临渊看了她一眼,白了她一眼:“幼稚!”
“我跟你说后花园的阵法,你别不当回事,别再阴沟里翻船。”怕吵醒小红毛,他特地压低了声音。
“你是在关心我?”楚茜草草弄了个只能把小红毛罩进去的小结界,这样他们正常说话也不用怕把小东西吵醒。
狐狸跳到窗边往外瞅瞅:“你都说了早晚要公布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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