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说午肆是在六十年前, 从一个散修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阴冷昏暗的地牢里,层层锁链加身的孟琮席地而坐,认命似的从头开始讲起, 不远处是五位知情者,外加一个楚茜。
“当时我只知道那是个神秘的拍卖场,只要有钱, 就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可惜它太过神秘, 没有门路根本没有资格参与。”
他顿了顿,看向不远处抱着双臂站着的楚茜, 她站在角落,不出声时几乎没有存在感。
“我本以为我私下打探的非常隐秘,就连宗门内都没人发现, 直到有一天突然接到邀请函、一张午肆的邀请函。”
就连同一宗门的师兄弟都没能发现的事竟然被午肆知道, 甚至嚣张到把邀请函递进飞云宗,送到他面前,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都让人脊背发凉。
“我意识到这个拍卖会真的存在,能量比我原本想象的还要大, 未知是危险也是机遇,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参加那场拍卖会。”
“果然, 它没让我失望。”
孟琮陷入回忆,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有多震惊, 事实上, 以午肆的守卫力量, 第一次去的人, 很难不被震惊到。
想到这, 他抬头看向楚茜。
“尊者也去过午肆,应该知道就连守门的人都是元婴期,魔族招募了很多没有门派归属的散修,这些人平时不起眼,但午肆用利益把他们凝聚到一起,您说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给魔族干活吗?我看未必。城主府处处带着魔族的痕迹,所谓的不知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确实如此,午肆的背后是魔界,以一界的资源为后盾向散修抛出橄榄枝,又扯出一张拍卖会的遮羞布,不打出魔族的名号,种种诱惑下少有人能够拒绝。
“我和魔族唯一的联系就只是午肆,买家和卖家的关系,甚至不如那些散修关系密切,尊者和诸位与其抓住我不放,不如去查查散修,也许能得到更有用的信息。”
孟琮早就没了起初的那种慌乱,即便是承认自己午肆买家的身份时也是气定神闲,甚至态度称得上积极认错。就连林宪他们都开始动摇,孟琮会不会只知道这些,没有更深的牵扯?
有人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楚茜,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克制的收回来,动作能够克制,心底的念头却不能,甚至越来越强烈。
孟琮真的是那个突破口吗?
眼看自己的话冷场的孟琮垂下头,在无人能看见的角度微微勾起嘴角。
他毁灭了能证明自己有罪的最后的证据,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楚茜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锁链冒着冰冷的寒气,孟琮与她对视,恭恭敬敬,却也气定神闲。
“可是我觉得,你们的联系远不止那么点。”
他现在的表现确实有欺骗性,可在宁淮城她表明身份前后,他的那些反应可一点都不像牵扯不深的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态度突然变的呢?
孟琮起身,把链子扯的哗啦作响,站在楚茜面前对峙,悲愤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茜不为所动:“灵兽翳鸟是怎么回事?”
孟琮闭了闭眼,好似悲痛:“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前两日灵兽的契约突然断裂,翳鸟应该已经不在了,是我这个做主人的没用,甚至不知道是谁伤害了它。”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些。”此时的楚茜显得格外冷酷。
孟琮被逼无奈,只道:“几十年前我外出办事,途经一地见几个元婴修士围攻一只翳鸟幼崽,没忍住出手相救,事后,那只翳鸟为了报恩,与我签订灵兽契约,但我之后很少召唤它,大部分时候它都是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楚茜意味不明,在他面前慢悠悠踱步,余光瞥见朱晋噤若寒蝉的模样,摇头道,“人活的久了,总有些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的人脉。这两天我从一个老朋友那得到一条不幸的消息。”
“人族也罢,妖族也好,丢了孩子,会是做父母的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不巧,在翳鸟族地叠嶂林就有这么一对父母,在数十年前丢了孩子。”
她顿了顿,看着孟琮脸色微变,阻止他没说出口的狡辩,继续道:“更不巧的是,因翳鸟之眼名贵,曾被人族大肆扑杀取眼,因此万年前那场大战前,当时的族长亲自定下一条族规——任何族人永不与人族定契,此后全族隐居叠嶂林,再不出世。”
“翳鸟,和其余混居在人族中的妖可不一样。”
楚茜挥手,眨眼的功夫,他们不在那个狭小昏暗的牢房,而是在一片瘴气氤氲的森林,绿树成荫、鸟鸣清脆,天上划过五彩神光,彩色鸟儿飞过,羽翼华丽强健,漂亮极了。
洛灵走了两步,去碰一颗古树,以假乱真的手感,让她有种他们真的在眨眼间被带到另一处的错觉:“这是……翳鸟的族地?”
不止她一个,就连林宪眼底都染上深深的震撼和憧憬,抬头注视天空,瞳孔被染上彩色的光辉。
太美了,眼前的风景,像书籍中描绘的上古时期。奇珍异草随处可见,只存在于书籍中的神兽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遨游,在这样的情境下,人类则显得格外渺小。
燕洲观察四周,想要找到幻境的破绽。
“快看天上,那些都是翳鸟?”洛灵眼睛一亮,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不成熟的小姑娘。
可眼前的这番景象真是太难得一见了。
远处飞来好几只翳鸟,每只鸟儿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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